梁文福 黄舒骏

碍于人口少、种族多,新加坡的音乐市场一直都是以外来音乐为主,本土创作十分贫乏,有个性的作品更少之又少。

梁文福今年只有二十四岁,十六岁开始发表歌曲,到一九八六年出版第一张个人作品集《门》。《阿ben阿ben》就是取自《门》。一九八七年再出版《好与不好之外》,其中《历史考试前夕》最为人津津乐道。这个作品在新加坡极受欢迎,梁文福在新加坡的地位,就等如罗大佑当年在台湾一样轰动。

梁文福不是职业歌手或歌曲创作人,且看他在《好与不好之外》歌词附页的剖白:“我原就唱得‘不好’。无论以正统音乐考试的标准或流行唱腔的标准来要求,我想,我的演唱都是‘不合格’的。”

“问题是,我没有想过要‘合格’,要‘合乎标准’。……我志不在此,不过是做着一件自己喜欢做的事罢了。……有些专业歌手唱得‘很好’,但我无法起共鸣,因为他们唱的是技巧而不要歌,因为他们练得字正腔圆的是歌词而不要感情。……好与不好,你可以订一百种标准。我只知道,好与不好之外,每一个人都应该是别人学不来的他自己。流行与不流行之外,我继续写我认为该写的歌。”

梁文福的歌曲,在音乐方面的表现并不出色,只能是一种非常纯朴的民谣歌曲,但在文字的驾驭却极见功力,小小年纪对人生、爱情、生活都写得深刻通透,反叛中又具幽默感,达到一个超然的写作境界。

黄舒骏也是一位自己作曲、作词、主唱的歌手。一九八八年初推出第一张唱片《马不停蹄的忧伤》,主题曲和另一首《听不懂的话》都极受欢迎。从碟中的表现看,黄舒骏是个很有野心的创作人,而且以罗大佑为目标,取代他在台湾乐迷心中的地位。在歌词附页中,黄舒骏这样注释《三代之间》:“我写三代之间的野心是很大的。简单地说,我企图创作出流行乐坛极少数可进入‘史册’中的重量级作品,而且能结结实实击倒罗大佑的《鹿港小镇》、《亚细亚的孤儿》、《现象七十二变》,而我所超越他的,则在:是国语歌坛第一首以史诗的手法,如此壮阔地描写一段横跨八十年间台湾三代的历史沧桑。”总而言之,对现况的不满,罗大佑仍在“哭泣”当中,所以他“痛诉”,而黄舒骏已“擦干眼泪”,所以能心平气和地“讽刺”、“嘲弄”。

无论黄舒骏挑战罗大佑是一种噱头、宣传,还是少年气盛,表现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听完这张作品,我仍是感到黄舒骏的才华。他的创作力十分成熟,虽然个人音乐风格不够独特,但却达到一个高级流行曲的格调,而在词的表现,充分发挥他讲故事的能力,这种手法当我们听Bruce Springsteen的歌时最有体验,但在中文歌里,似乎极少。黄舒骏在这方面最有突出成绩。他的演唱表现亦是出色,在几首动人心弦的情歌里,有投入的伤怀,也有理性的悲哀,都是那么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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