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情歌为例,就不难明白为何有一个怪诞无聊的鬼马情歌出现,总之但求手法新颖,过瘾抵死,理它什么深度与意义。
(4)填词人供不应求。
填词人的数量与市场的需求长期以来都是不成比例,从七十年代粤语流行曲纳入正轨发展开始,黄沾、江羽(郑国江)、叶绍德(著名作品《啼笑姻缘》)及中期加入的卢国沾,几乎垄断了许冠杰和薜志雄(许冠杰早期歌曲填词人)、黎彼德之外的填词界达十年之久。直到七十年代末出现卡龙、汤正川、向雪怀和八十年代初冒起的林振强、林敏聪,以及近年加入的潘伟源、潘源良、卢永强、蔡国权、唐书琛与小美等,才见填词界多几个新鲜的名字。不过,随着唱片制作的产量不断增加,并未能减少作词人过分曝光的问题。新人少量冒起,旧人逐步减产,令情况好不了多少。而且某一填词人一旦凭作品受人注目,唱片公司便争相加重他的写作数量,这样即使一个好的填词人也不能保证每首作品质量不下降。客观地看,乐迷对填词人的重视似乎尚未成为潮流,对歌曲流行也没有多大关系,倒是唱片制作人总寄望填词人的创意会一次比一次好,直到他的水平明显下降为止。
(5)传播界推广乏力。
推动音乐最有影响力的媒介首推电台,其次是杂志和电视。在这些媒介里担当重要角色的DJ和乐评人,除了少数能提供中肯诚实的个人见解和准确丰富的音乐数据外,大部分的表现都是差强人意。另一方面,媒介本身的经营方针,也没有尽力去支持一些较有内容的唱片和有理想的音乐工作者在市场作出竞争。他们往往借口说是这些音乐不受欢迎,但是这个“不受欢迎”的判断却只是决定于一段很短时间的支持之后和相对于流行榜的比较之中。这显然只是一种利益挂帅的政策,而不是对音乐有热诚的态度。正因为传播媒介没有运用它们的力量去平衡各类型音乐的出现,才招致媚俗音乐能一面倒地垄断下去。
综合以上五点,笔者所指责的都是在音乐制作上有直接关系的人。莫非乐迷就没有过错吗?答案可以说:没有。简单来说,乐迷是被动的一群,他们不是去创造,他们只有听的责任,他们不懂好与坏的分别,但却喜欢随波逐流,他们不会拒绝有深度的歌曲,如果歌曲是好听的话。换句话说,制作音乐的人只要多一些思想,多一些文化学识,暂时放低“绝大多数乐迷是无知”的观念,潮流立刻可以改变过来。须知一切好与坏,都是由他们一手制造,潮流何尝不是他们的杰作?所谓潮流,其实是指音乐上的演奏形式,指乐迷认为好听的音乐类型而已,并不因此而影响到歌词的写法,不会使其内容会变得肤浅。由国语的《龙的传人》、《橄榄树》、《酒干倘卖无》、《明天会更好》,以至《戏剧人生》、《空櫈》、《亚信的故事》、《谁可相依》……莫不是一些流行而言之有物的歌曲,但为何好的那样少,反而《Cha Cha Cha》、《连锁反应》、《香肠,蚊帐,机关枪》等等却还被传播媒介极力推荐呢?
大师的表现
事实上,本地填词人亦非完全没有能力写出优秀作品,只是好的比例上远不如平庸甚至是劣的作品多,而且自从许冠杰之后,已再没有人写出比他更有生活感的歌曲。而这段日子已经是很遥远之前的事了。
七十年代初,粤语流行曲刚刚起步,许冠杰的大部分作品,已证明是流行而有内容的歌曲,对于反映当时社会现象和打工仔心态方面可谓淋漓尽致。我们不能说那些歌曲粗俗投机来抹煞它们的意义,毕竟这只是一种演绎方法和历史的发展过程而已。况且他的歌曲,不是足足陪伴了我们一段很长的成长日子吗?
在许冠杰的潮流之外,电视主题曲亦是七十年代最有影响力的流行歌曲。电视歌曲虽有它的主题局限,但仍然不乏精彩之作,尤其是卢国沾和黄沾在抒发人生哲理与描写武林高手的侠骨柔情上,早已奠定了他们的大师级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