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说的恶是邪恶，蛇之化身，女子自古以来的文化象征，如莎乐美、凯瑟琳、卡门。那么灵巧、那么妖媚，胜过做一棵直立的参天大树。如果可以，我多么愿意自己懂得跳蛇舞。
恶 a s F e r o c i t y
另一种是俗语所谓的“恶死”。对于“恶死”，实在难以想到有什么可爱。你如何想象自己爱上江青、刘慧卿、沈殿霞或者麦当娜（当然，麦当娜有齐两种恶的特质）？
不过，必须承认，人有时是喜欢犯贱的。但所谓“犯贱”是有一个底线的，相对应是对方“恶死”的程度。程度较轻，可以称之为“刁蛮”，而它时常是作为可爱的形容词来用的。你的刁蛮时而令我痛苦，但这种痛苦是可以忍受的，并且当中不无喜悦，甚至成了打情骂俏的源头。程度重的话，就成了泼辣，而泼辣是令人难以承受的。善男可以接受邪恶但不可以接受“恶死”。“凶神恶煞”，男人或女人也好，我实在无法从中提取出任何美的特质。
可爱的“恶相”，其实在恋人之间是被默许的。恋人之间喜欢向对方说的一句话是：“我不许你这样做……”相信我，这句话其实可以是无比窝心的。正因为，事实恰恰是此话的相反：我之作为我，一个独立自主个体，本就是不受管束的，你之所以可以这样向我说话（施下马威）而我又必须予以考虑，正是因为我尊重及肯定了你的特殊高贵地位：恋人的身份。我把自己看成一只风筝，把线轴交托给你──虽然，它终归都是由我自己操控的。所以，“我不许你这样做”、“你够胆就试一下”……，说时或娇或怒或叉腰或顿足，少少的“恶”，少少的“霸道”，少少的蛮不讲理，是恋人的特权话语。然而过犹不及，这些话也不可滥说，说得太多就成了干预，语气太重的话更叫人生厌、生怕，而“厌”和“怕”二字，是爱的蛆虫。“我不许你这样做……”──一天若你发现同一句话（频率没有增加、语气没有加重）在你们心底不再掀起爱的涟漪，这或许表示你们之间的爱已经习惯化，甚至不如往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