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心情再出发(3)

也罢,马院不去反而更好。我用这样一句话来说服自己:风景只能在路上看,永远也不要驻进去。因为一旦梦想成为了新现实,便不再如原先那般美好。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除非那是故乡,否则不要回去看她。始终相信,初次遇见的,已是最美的她。

当然,这样讲会略显轻薄。Karine可不能算作我生命中的风景。

这天晚上,我出来前在淘宝上买的万能转换插座忖劲十足,里面的金属簧片严重变了形,安全起见,只能借短欧的来用,可他偏偏又来劲了,坚决不借。

我说:“你可以不借,我也不会再让你洗五遍澡,我直接跟黑木耳换房你信不信?虽然你的腿短了点,但据说你是黑木耳心目中的男神哦,妥妥的。”

他一听这个慌了,当即表示愿意借。后来几天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不是担心要和黑木耳住一间,而是绝对忍受不了我和傲娇住一间,哪怕仅仅是停留在想象的层面。

我的闹铃总比短欧的早一个钟头,且声音超大,这一直令他恼火。从阿姆斯特丹到慕尼黑的当晚,大家都很疲倦,早早睡了。第二天一早,有人来敲我们的房门,还有比我起得更早的,那就是顾老菊。

老菊一进门就嚷嚷开了,手里拿着他的讲稿,“短欧,快帮我看看这句话怎么连读?舌头老是绕不过来似的,特别是一大早刚爬起来的时候。残辜啊(沪语,可怜之意),一个教中文的,英文写写还行,讲是多年不讲了。”

短欧此时还在梦乡里,眼都懒得睁,嘴里嘟囔了一句:“你回去,漱口水含在嘴里,几分钟,再吐掉,保证口齿伶俐,清晰标准。”

我开始穿衣,随口一说:“你听他的?实践证明这是谣传,前几天他就是这么教我的,我试了,不灵,含着含着又睡回笼觉,二次醒来,Good heavens,咽了,你要当心了。”

顾老菊听我这么一说,顽劣的本性一瞬间爆发,来了个叠罗汉,隔着被子,把全身重量都压到了短欧身上,“坑子啊你!我让你睡!我让你睡!”短欧顿时嗷嗷乱叫。

这一幕倒是令我吃惊不小,没想到五十多岁的人也如此顽皮,而且我很难想象他在课堂上正襟危坐的样子,那会让我发笑。不过这一幕要是被傲娇看见了,我恐怕就要失宠了。幸好,我自认在气质上要胜老菊一筹。

在从慕尼黑到法兰克福的ICE(城际高铁)上,我被短欧与老菊包围了,傲娇不仅没能跟我坐在一块,还被分配到了其他车厢。她两度走到我们的位子边给我送水果,惹得短欧妒火中烧、义愤填膺,但表面上又不好讲什么,只能开开玩笑:“有没有我们的呀?”

傲娇倒是不怕得罪人,“没有,怎么可能啊?一共也没多少。”

如此待遇,我很受用。几天后,在法兰克福的街头,傲娇夸张地抱紧双臂,瑟瑟发抖,此时我便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我相信,那一刻在传递给她温度的同时,也一定传递了某种暗示。尽管我只是出于回报,无心暗示她什么。

大概是因为我和傲娇同属一类人,所以我们只要待在一块,根本不必提及喜欢或爱之类的明确字眼,仿佛就已经是那么回事了,在外人眼里,也变为铁证如山的那层关系。但实际上人是很复杂的动物,凡事需要个心理酝酿,突如其来的东西往往不会马上受到欢迎。

如今回想起来,我喜欢她,她年轻漂亮,又才华横溢,我没有理由不喜欢。但当时确实还没想好,也许是还来不及想。

从法兰克福到巴黎,我们坐了五百多公里的大巴,到达住地已是傍晚时分。众人不顾舟车劳顿,执意要去逛夜巴黎。我没去,早早睡了,后来傲娇来敲门我都没听见。

离开法兰克福前我跟学恭通过电话。掌握了我的行程后,学恭第二天专程开车从里昂赶来巴黎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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