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心情再出发(1)

今年,我是春节后出发去欧洲的,是“中欧之桥”组织的“文化之旅”考察团。活动形式主要是一批现今从事文化艺术工作的老留学生重返欧洲,到欧洲各大院校开展文化交流,巡回演讲。

为此,我早在年前就备好了三份英文演讲稿,在年前的研讨会上一次性全部通过。一篇是谈比较文学的,一篇是谈中国当代文学的,还有一篇是关于东西交融的文化大背景下留学生如何担当文化使者。

此行共历时四十二天,游历十三国的二十九个城市,十二所高校及文化机构,各类交流会共计十五场。前半段时间边干活边玩,后半段时间以考察为名纯玩,我单独走的各国小镇与村落就有二十五六个。

考察团成员一共十人,从二十七岁到六十八岁,平均年龄为四十五岁(我居然还处在平均值以下)。由于成员们全都有欧洲留学的经历,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这必定是一个无龄感的团队。或许话也不该讲得如此绝对,但至少这是一条公认的规律。

我只介绍此行与我走得近些,并且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成员。我即将用到的称谓,全都是到达里斯本后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上我给他们起的绰号。

顾老菊(男,学者,五十三岁,上海某大学中文系教授);

短腿欧巴(简称短欧,男,地陪,四十六岁,“中欧之桥”欧洲办事处工作人员,常驻德国);

傲娇(女,油画家兼法语翻译,二十七岁,最年轻成员,法国国家沙龙艺术展银奖得主);

黑木耳(女,话剧演员,三十六岁)。

即便这些名字将来会被印成铅字,我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不过老实说,他们的真名我倒真是一个也没记住。况且这样也有好处,可以迅速将我带入不久前的这段时光,怀着轻松愉快的心情来讲述那段相对辛苦却充满乐趣的旅程。

欧洲大部分国家和地区,除了古老而庄严的市政建筑,那些民间的房子通常都被装饰得格外亮丽。欧洲人喜欢在建筑的外墙面上绘画与雕刻,浓烈的着色,强烈的表达,精致细腻得令人惊叹,色彩之大胆狂放往往超乎东方人的想象,仿佛上帝的颜料盒在此处被不经意打翻。

经常可以看见这样触动心弦的景象,精神矍铄的老人点缀在五彩斑斓之间,时而艺术,时而童真,时而时尚,时而奔放……是那样地和谐,仿佛生命只有疲倦时,而没有衰老时。就这样,建筑与人交相辉映,共同构建起一个无龄感的世界。欧洲人对生活的热情可见一斑,这是东方人很难与之相比的。

也许,如此感性的东西方对比有失公道。

欧美一些国家其实也有传统乃至守旧的人群,他们墨守成规,待人处世较为死板,喜欢给自己、家人乃至下属的工作与生活设置条条框框,严格遵循年龄的规则去打理生活,但远不及东方那样普遍存在。

东亚我去过日本和韩国,而且我与日本人和中国台湾人有着多年的生意交道,对他们的生活习性及思维方式有一些了解。与我们类似,整个东亚应该都可以被划入“年龄感”重灾区。

因为行程里有英国,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我们一行人的英签与申根全在国内出签,这为短腿欧巴省下不少麻烦。我们先去了葡萄牙的里斯本和西班牙的马德里、巴塞罗那,然后去英国的伦敦、剑桥、牛津。

即将离开伦敦那天,我算了算账,钱包里还剩870欧元和190英镑,可能会不够用,所以第一时间想到要跟一直与我同屋的短腿欧巴借一点,可他刚刚与我混熟,就坚信我开得起玩笑,故意不借。所以我决定惩罚他。

我趁他洗澡时招呼姐妹们来我们房间开会,一开就是个把钟头,我要让短腿欧巴躲在卫生间里不敢露头,任他在里面哭成一只莲蓬头。

后来我感觉差不多了,就送姐妹们出门,回过头来,短欧腰间围着浴巾,正站在我身后怒目圆睁,“你知道我在里面洗了几遍澡?足足五遍!洗完淋浴再洗盆浴,皮都搓掉两层,你们还没完,你故意整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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