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高祖(上)·英雄本色(2)

项羽俘虏刘太公,想把他煮了,对同是俘虏的吕夫人却颇加礼遇。但吕夫人并不淑女,她身边有一个随从叫审食其,一来二去的吕夫人就收了小审,民间把这种现象叫“男小三”,皇室另有叫法,叫“面首”。项羽当然知道这档子事,但他乐得刘邦头上顶着一块绿头巾,所以不干涉,还像长舌妇一样把吕夫人收了一个小白脸这事传得满世界都知道,狠狠地羞这个刘老三。万万料不到的是,刘邦听到这消息,全然当作耳边风,绿头巾戴得方方正正,绿得鲜艳夺目。项羽看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就灰溜溜地送还了这一对主奴不主奴、夫妻不夫妻的狗男女。而刘邦对小审并不追究,而且十分客气。以后吕后当政,竟封审食其为“辟阳侯”,地位跟韩信相当。直到文帝当政,才找个借口杀了这个给老爸带来耻辱的面首。文帝也是多事,这事跟他没关系,吕后又不是他的亲妈。但高祖却是他亲爹,所以也算是父仇子报。然而这不是刘邦的意思——所谓英雄,就是忍常人所不能忍,包括老婆私养小白脸。

这就是英雄本色?如果英雄只是这般叫人恨叫人怕叫人鄙夷,也忒惨了点。所以人们都不乐意承认刘邦是盖世英雄。但刘邦确是一位大英雄,因为他战胜了真正的英雄项羽。阮籍不同意这说法,他站在荥阳广武山遥望楚汉古战场仰天长叹:“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他认为项羽不是英雄,才让刘邦占了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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