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俊美的脸》凝视着一张脸(2)

铁伊小说的脸

这关乎约瑟芬·铁伊什么事?

在约瑟芬·铁伊的小说中倒没依赖星座之学,但她却异常迷醉另一样“不科学但有效”的看人角度,那就是她对人长相的迷醉和兴味盎然。

基本上,书写破案式的英式推理却如此重视人的长相,当然违反这个类型写作的基本戒律,但铁伊不改其志。事实上,她写的第一名著《时间的女儿》便起始于一张图片,一张“血腥者”理查三世的肖像,书中,对人的长相有特异感受的格兰特探长觉得这不会是一张邪恶的脸,“它不是被告席的,而是法官席的”,这张脸不快乐,若有所思,但美好正直,像个孤独受苦的圣者,它怎么会属于一个英国历史上最丧心病狂的君王所有呢?

《法兰柴思事件》里,铁伊则细腻描写了那名宣称遭到挟持凌辱的高中小女孩长相,尤其是她那对分得很开、有着婴儿蓝色泽的无邪眼睛。到得《萍小姐的主意》一书,铁伊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她通过受邀到女校演讲的女心理学家露西·萍小姐,放手把一张张高校女孩的脸孔告诉我们,包括高大、湛蓝眼珠、很自然流露着真诚和侠义之气的宝拉·耐许;包括长相接近完美、有着坚定嘴角、却自制不像现代人的脸的茵恩斯;包括满脸雀斑、北地严峻脸庞如推土机的鲁丝等等。而在《博来·法拉先生》书中,铁伊甚至还管到马的长相和表情,她写那匹神骏的黑马提波,“高大俊美”,但不晓得为什么总觉得有点虚矫,而且眼睛还透出着“自负”。至于铁伊的最后一部小说《歌唱的沙》,病假中(这回不是摔坏腿,而是幽闭恐惧症)的格兰特探长在步下火车时,瞥见一名死去的年轻男子,有着一对“轻率的眉毛”,遂令他在疗养期间始终对这次死亡挥之不去。

这回,在我们这部《一张俊美的脸》书中,事情则起因于一张俊美无匹的美国人脸庞蓦然出现在英格兰乡间,像石子丢入平静的水中一样,为原本安宁无事的乡居世界带来一波波的犯罪涟漪。

要提醒大家留意的是,这些长相和神情的描述绝非无关紧要的过场戏,相反的,每一个都是书中最重要的凝视焦点之一,带给书中侦探和书外读者极其关键但无可言喻的启示和理解——只除了不是最终的有形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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