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工厂朝九晚五地上班时,被那些琐事弄得疲惫不堪,即便在后来的工作中,可以斡旋的余地大了许多,但在与现实交手过招时,仍然有种无力感。内心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对我说,这样不行,将来一定要出来做些自己真正喜欢、真正开心的营生,重新找到生活的目的和意义。
我们经常看见,许多人嘴上都在谈论着对现在那份工作的厌恶,多么想甩手不干,自己去创业重新开始,但是真正能下定决心、有魄力去实行的人却不多。我也并不是那么有勇气的人,虽然早有想法,却一直在告诉自己时机还未到。主要是考虑到,当时大陆普通民众的消费能力有限,于是迟迟未作决定。话虽如此,但其实就是缺乏一个深层的引爆点,一种推动力。这么多年的工厂生活,让我在某种程度上摆脱了物质的困窘。即便对工作很烦,却又不可避免有了依赖性,已无法再做出不顾一切的疯狂举动。那个引爆点迟迟未来,许多想法只是在我胸中若隐若现。直到某次回台湾探亲时,去台北看了一场摇滚音乐会,音乐会结束后的一个小场景深深触动了我。正是那个契机,让我觉得不能再耗费时光等下去了!所以,对许多想法已经成熟的人而言,可能更需要的是勇气与果敢,准备好了就大胆一搏放手去做。毕竟,所谓契机、机缘这种东西真是太随机了。
一场演唱会,一次冥冥中的转折
在大陆工厂工作的间隙,我时不时会回台湾看看。一天在台北,突然看到街上张贴着洛?史都华(Rod Stewart)演唱会的海报,我马上来了精神。这个被称为“摇滚铁公鸡”的家伙,我很熟悉。他的嗓音很迷人,有种独特的味道。他最为世人熟知的作品大概是那句饱含沧桑、荡气回肠的“I’m sailing , I’m sailing”,而《I WasOnly Joking》是他最好的单曲。作为史上最厉害的摇滚乐手之一,他的名字早已风靡台湾。那一次他到台湾表演,在当时也算一则轰动的新闻。虽然演唱会门票蛮走俏的,走运的是我还是搞到了一张。
还记得,当天马英九为竞选台北市市长跑来现场拉票,演唱会现场的气氛尽如想象般地“high”。年轻和不年轻的人们因为音乐共聚一堂,挥洒激情。人们忘情地伸出手臂挥舞,身体随鼓点扭动。那种场合与情境下,没来由地有一种酒精味四下散开。人们沉醉、迷乱、忘我。一个关于摇滚熟悉又有些淡漠的理想开始若隐若现。
散场时,我跟随人潮准备离开,突然,前方几位大概三四十岁的女士吸引了我。她们正在抱头痛哭,边哭边说:“这是我们年轻时听的歌啊!”说不清为什么,那一刻我突然有点儿感同身受的伤感。我的身边没有可以拥抱的伙伴,但我仍然很想穿越时空,找到当年那个成天戴着耳机窝在角落里的沉默少年,与他抱头痛哭一场。在我的想象中,这群女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泡舞厅一族。那个年代最流行去舞厅跳舞了,舞厅里常常会放各种西洋音乐,她们当年一定合着洛?史都华的曲子跳过舞;或者,轰轰烈烈谈过一场恋爱后,在咖啡厅与男友分手时正在播着他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