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的东西总能把人打动得体无完肤。在提到沈从文时,我愿意用到“本质”这两个字。三次自杀之后,他选择了在故宫研究中国服装,至今为止,他写的那本论著仍然是世界上最可借鉴的一本服装理论专著,而那执著的饱满的心,从未为时间停止跳动……满台风沙,他独自清醒,雪崖老梅,独自清幽,质本洁来仍似洁,百年出一此人,让人只叹生不逢时。
即使明知她有万千缺点,还能依然看到她的好——因为本质纯良,连眼泪都觉得如此清澈动人,怀斯画下的女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妻。这个女人,有一张侧卧的画,情欲很重,隆重地盛开着。那腰身一点也不纤细,在灰暗的背影下,我忽然开始剧烈地心疼,这时,我接到美国画家亦平的电话,他说发了一张新画给我看,我看了,只觉得不好。于是回信直接说,不好,因为你画得太实,想表现,但又表现得不对。你去看怀斯。
我总是这样理直气壮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惊鸿二字,年岁长后早就弃用。但我看到了怀斯的画,我愿意把这两个字用上。
不是说他的画有多美,而是他的画有多凄然、清凉,带着又咸又甜的湿润气息。如果是在合适的午后,如果是一个人,如果再听着一首西班牙歌曲《如果我是马拉多纳》,一定会哭的。
如果我是马拉多纳……我依旧为所欲为,如果我是马拉多纳,内心原始地活着……
那是他的本质。
那也是怀斯的本质。
更是我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