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读书何以有用 2

这部《书到用时》或许就是答案了。卸下传媒主管工作的重担,如今叶辉每周只在报纸上写一篇书话,非常完整地把他传媒人和读书人的身份结合呈现。电影《蝙蝠侠》来港取景,北京奥运风波,贝·布托被人暗杀,这等报刊上的头等大事都成了他展露学问的机会,让你知道事事有来历。就像一个少不更事的青年和一位见多识广的前辈在广式茶楼饮早茶翻报纸似的,你才兴奋地读出一条惊天大消息,他就接了过来条分缕析、引经据典,冷冷地把你的一句感慨变成一篇真正“多角度”思考的时事分析,仿佛世间万事尽在老夫计中。叶辉这派头,实是香港前辈文人的小传统。多少世外高人平日隐姓埋名,表面上只不过是这腥风血雨的传媒江湖中的小角头,什么“巨鲸帮”帮主“五毒教”教主,自命名门正派的少年才俊多半要瞧他不起,没想到那传说中的后山扫地僧正是眼下此人。 

尽管如此,每个人处理信息的方式都还带着点个性。由于我也喜欢这种“读书有用”的路数,喜欢在评析时事的时候夹带书介,在推荐书籍的时候以潮流话题为引,所以我便特别关心叶辉的招数门径。以前一篇篇发在报端还没仔细注意,如今一口气全书读毕,我才发现叶辉果然是个诗人。同样是借时事引介书籍,他的思路特别跳跃。例如讲股市的疯狂,换作是我,自是一板一眼地谈些讨论市场逻辑的心理学论著;而叶辉却想到了疾病,用两本揭发现代医药产业真面目的书间接折射出股民的迷信心理。这已不只是博学,更是想象力的驰骋,叶辉说到底骨子里是个文学人,就算接收外在环境的刺激也有别样感官,即便消化信息也有另一副肠胃。看《书到用时》,我看到的便是一套容纳讯息整理观念的有趣框架。如果青年学子想学好“通识教育”,最好别只沉溺于网络搜索,而且得在阅读中养成这种能替万物命名能为趋势定向的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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