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尔丹的战略步骤取得节节胜利的同时,还展开了积极的对俄外交活动。在噶尔丹看来,“和俄国结盟才有可能征服蒙古”,因而采取了“北通好于俄罗斯”的方针,力求结成军事同盟。沙俄想利用噶尔丹实现其侵略我国西北地区的野心,而噶尔丹则想利用沙俄力量来牵制清政府,实现其一统蒙古的政治图谋,这就是双方互相接近、进而勾结的共同政治基础。
康熙十七年(1678)三月,噶尔丹为实施其“东进政策”,即准备进军青海,理由是和硕特是卫拉特蒙古一部,理应归他统辖。清廷得知消息后,即命甘肃提督张勇等整饬军队严加防范,同时敕谕噶尔丹,要他“坚立信誓,不许骚扰人民”。噶尔丹羽毛未丰,未敢与清政府为敌,撤兵而归。
噶尔丹“东进”受挫,心有不甘,便到沙俄寻求支持,找借口打击与清政府保持臣附与友好关系的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土谢图汗仓促迎战,初战即失利,噶尔丹的骑兵乘势击溃车臣汗和扎萨克图汗两部,大肆掠夺土谢图汗和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的牧地,致使喀尔喀蒙古诸部蒙受空前浩劫,举部内迁,“溃卒布满山谷,行五昼夜不绝”。
噶尔丹是从背后向正在抗击俄国侵略的蒙古人民猛砍一刀,使他们陷入腹背受敌、两线作战的不利地位。噶尔丹占领漠北后,参加尼布楚谈判的清朝使团不得不中途撤回,影响了清政府在谈判中的实力地位,迫使清廷在谈判中对俄国做出重大让步。
清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噶尔丹与清廷决裂,陷入以战为主的泥潭。
噶尔丹东进初战告捷,声势大振,没想到这时准噶尔内部发生内讧,严重分裂。僧格之子策妄阿拉布坦和两个兄弟长大成人,噶尔丹视他们为准噶尔汗位的潜在争夺者,便设计暗中加害。策妄阿拉布坦英武非凡、为人机警,率部众5000人出逃到额琳哈毕尔噶(今新疆沙湾县境),接着夺取了噶尔丹的冬营地——博尔塔拉,并全歼了噶尔丹率领的追兵。
噶尔丹的死敌楚琥尔乌巴什之子额琳臣率众投靠清廷。这两件事打击了噶尔丹的士气,他不仅失去了根据地,而且兵员锐减,只有冒险进入漠南蒙古,劫掠驼马牛羊,以图发展。
清廷经过一系列的精心备战,康熙二十九年(1690)八月,康熙皇帝决定亲征。噶尔丹被沙俄全权大使戈洛文欺骗和忽悠,亲率准噶尔铁骑在乌兰布通与清军决战。据传教士张诚(法国人让·弗朗索瓦·热比隆)的记载,双方当日以大炮火枪互轰开始,激战竟日,以双方士卒肉搏为止。可见此战之激烈。最终以准噶尔军的溃败、噶尔丹逃窜而告终。
噶尔丹在乌兰布通战败后,虽曾向清廷认罪立誓,但反叛之心犹存。他悄悄在科布多(今蒙古国西部)集合旧部,并向沙俄乞援,企图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康熙三十四年(1695)九月,噶尔丹率骑兵3万,攻入喀尔喀蒙古车臣汗部,随后沿克鲁伦河东下,进抵巴颜乌兰。扬言过冬后,将借俄罗斯鸟枪兵6万,大举内犯。
形势严峻,康熙三十五年(1696)二月,清廷发兵10万,康熙再次亲征噶尔丹。两军在昭莫多对垒,清军几路夹攻,噶尔丹惨败。乌兰布通之战使噶尔丹丧失了进攻的锐气,而昭莫多之战使噶尔丹丧失了有生力量,战后噶尔丹率残部流窜于塔米尔河流域一带。史料记载,噶尔丹“困穷已极”,“糗粮庐帐皆无,四向已无去路,狼狈不堪,目下掘草根为食”。
噶尔丹因连年征战,四处树敌,处境十分困难。老根据地伊犁河流域,早已为自己的宿敌策妄阿拉布坦所控制,西归之路断绝;想北投奔沙俄,他们视噶尔丹为政治包袱;长期支持噶尔丹的西藏僧俗上层威慑于清廷的重压,不敢接纳噶尔丹。
噶尔丹在政治上、军事上山穷水尽,众叛亲离。他“怨恨数日,饮食俱废,于十二日头痛,召丹济拉前去,十三日午前身死”,随从当即“夜焚其尸”。
一代枭雄噶尔丹的生命悲剧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