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捡起那双拖鞋,带回了家。我可不肯这么放弃。打那天开始,一有亲戚、朋友,甚至陌生人去加尔卡约,我就叫他们捎话给阿迈德叔叔:“华莉丝要鞋子!”然而,我不得不等了很多年,才终于拥有一双属于自己的鞋。在那之前,我仍得照顾阿迈德叔叔的羊群,还得帮着家里看管我们自己的牲口,打着赤脚,走过了好几千里的路。对阿迈德叔叔大发脾气的几年前,我还是个小不点,四岁吧,家里来了个客人。这个人叫古班,是父亲的好朋友,经常来看我们。黄昏时分,他站着和我的父母聊天,直到母亲看到金星——“maqal hidhid”在天边升起。该把羊群赶回栏了。
古班提议:“我去吧,有华莉丝帮我就行了。”我很自豪,父亲的朋友不选家里的男孩子,却叫我做帮手。古班牵着我的手,我和他一起往外走,把羊群召拢来。平时,我都像头小野兽般到处乱窜,但天已黑了,我有些害怕,便寸步不离古班。突然,他脱下外套,铺到沙地上,坐下来。我瞪着他,困惑地抗议:“你怎么坐下来了?天都黑了,我们得赶紧把牲口赶回家。”“别急,我们有时间。等会儿。”他坐在外套的一边,拍拍身下的衣服:“坐过来啊。”我不情愿地走到他旁边。我一直喜欢听故事,我想没准儿古班会给我讲一个。问他:“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古班又拍拍外套:“你坐下,我就给你讲故事。”我刚刚坐下,他就试图把我扑到地上。我扭动反抗说:“我不要躺着。我要你给我讲故事。”古班使劲按下我的肩膀,说:“嘿,嘿,躺下来我就给你讲故事。”我在他的外套上伸长了脖子,把脚趾头埋在凉凉的沙子里,仰望着闪闪发亮的星河。天空的颜色从靛蓝慢慢变深,羊群在我们身边奔跑,咩咩叫,我不耐烦地等着古班给我讲故事。猛地,他的脸挡住了我望向银河的视线。他蹲在我两腿之间,一把扯开了围在我腰间的布。随即觉得下身有一个坚硬湿润的东西戳着我。太突然了,我不知所措,可我明白这肯定是件非常非常坏的事。
下身的压力越来越大,一下子变成了刺痛。我大喊:“我要妈妈!”忽然我的身上流满了一种温热的液体,夜空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酸味。我惊恐地尖叫:“你在我身上撒尿了!”我跳起来,用布拼命擦腿,抹去身上那恶心的液体。古班抓住我的胳膊,轻声安慰:“不用,不用,没什么。我不过想给你讲个故事。”我用力甩开他,撒腿往母亲的方向跑。古班在后面追。远远地我看到妈妈站在火边,橙色的光照耀着她的脸庞,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腿。妈妈警觉地问:“华莉丝,发生了什么事?”古班追了上来,喘着粗气,妈妈盯着他,问:“我女儿怎么了?”古班漫不经心地笑着,胳膊指向我:“我不过给她讲了个故事,她就怕了。”我死死地抱着妈妈的腿,多想告诉她,父亲的朋友刚才对我干了什么;可我不知如何开口,没有语言能形容刚才的事情——我并不明白他到底干了什么。我望着火光中他的笑脸。后来,我还无数次地看过这张脸,我知道自己会恨他一辈子。
我把脸紧紧地靠在妈妈腿上,妈妈抚摸着我的头,说:“华莉丝,没事了。我的宝贝,只是个故事罢了,不是真的。”然后,她问古班:“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