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转折点的作家由雅尔玛尔·瑟德尔贝里代表完全正当;借明晰有效的风格和温和的怀疑,他成为瑞典小说家中的经典人物。1910年代的作家中,王晔很正确地在两位先驱前驻足,他们是伊迪特·索德格朗和帕尔·拉格克维斯特,是寻求激烈情感的勇敢表达的欧洲表现主义的代表:前者表现为对生活心醉神迷的积极态度,后者表现为令人毛骨悚然的苦闷。拉格克维斯特用他的后期作品《侏儒》和《巴拉巴》表现了他的伟大。
1920年代在文坛崭露头角的这代人中,王晔选出的是两个大诗人卡琳·博耶(Karin Boye)和雅尔玛尔·古尔贝里(Hjalmar Gullberg),后者的后期诗集掀起了一个高潮,他很神奇地在年轻一代的刺激下,达成了新的、强烈的个人表达。
难以考察的阶段是约从1930年开始的半个世纪,我个人认为,那是瑞典文学史上真正的黄金时代。正是在1930年左右,国际性的现代主义有了切实的突破。诗人和评论家阿涩·隆德克维斯特(Artur Lundkvist)无论在文化生活还是在其诗歌方面都是新潮流的领袖。王晔在哈瑞·马丁松(Harry Martinson)及贡纳尔·埃凯洛夫前驻足。马丁松成功地借助大胆的图像,表达了他在七大洋的经历,以及对瑞典的自然近距离锐利观察的体验。他也是从中国哲学中吸取了强烈印象的人。而按照我本人及许多人的看法,这群人中最伟大的诗人,在二十世纪当数埃凯洛夫。他用一个关于“迟暮地球”的绝望感知,从超现实主义起步,发展成为一位有历史空间的诗人,也发展出一种风格:语言的最日常的字眼获得了富于秘密的光泽。
同时,随着这一诗歌新潮流,也涌现出一代具有劳动阶级背景的小说家。就像隆德克维斯特和马丁松凭借自学的才能一样,他们表达着全新开发出的个人经验领域。这里,王晔完全正确地举出了埃温德·雍松(Eyvind Johnson)和魏海姆·莫贝里(Vilhelm Moberg),前者的代表作是关于一个出卖劳力的男孩乌洛夫的四部曲,后者因为一个农民家庭移民美国的小说而受到喜爱。不过,上述作家身边还有其他一些有劳动背景的有力叙述者,如莫阿·马丁松(Moa Martinson)和伊瓦·楼-约翰松(Iva Lo-Johansson)。
挑选变得越来越难。在1940年代的作家中,王晔站在了达格曼炙热的、受时代苦闷影响的小说面前。这是完全公正的,这一点也并非不重要——因为他是那一代中最有国际影响的一位。但还是要说明,达格曼之外还有一些有分量的作家,比如拉仕·阿林(Lars Ahlin),或拉仕·于伦斯坦(Lars Gyllensten)——一个抒发了和达格曼一样的时代感的诗人,以及文学界名义上的领袖埃瑞克·林德格伦(Erik Lindegren)。我要特别指出罗格纳·托尔西(Ragnar Thoursie),他受超现实主义、电影和格式塔心理学的启发,发展出了一种强大、可视、严格调和的意象诗歌,对此后的一代意味深长,比如托马斯·特朗斯特罗默和我都属这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