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身体不好,还得了痨病,且久治不愈。姨太太疼爱养子,便在大前年给他娶了亲,希望有人好好照顾他。后来,姨太太撒手归西,就留了几口皮箱给阿富。而阿良是个心术不正的人,他败光了父亲留给他的家底,就开始打起弟弟的主意了。手边一没钱就和弟弟借,后来借不出钱,就逼着阿富拿东西来当,久了,阿富哭诉东西也没得当了。阿良的眼睛就盯在了姨太太留下的几口皮箱上,心里那还顾及什么兄弟之情。
一天,阿良买了些鸦片回来,逼着弟弟吃下去,阿富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吃下这些鸦片,不久就随姨太太去了。阿良打开弟弟留下的大皮箱,一看全是空的,火冒三丈,一不做,二不休,转手把弟弟的媳妇卖了。弟媳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便把阿良告上了衙门。
这次办案是李捕快跟黄金荣一起。黄金荣询问李捕快,阿良把弟媳卖到哪里去了,李捕快说是卖到妓院去了。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走访阿良常去的福州路,那里妓院很多。这时,黄金荣发了愁,他说:“李大哥,福州路这么多妓院,我们怎么找得到呢?”李捕快拍拍他的肩膀,“阿荣,吃我们捕快这碗饭的,首先要对其中的情况了解个七七八八。福州路妓院虽多,可是也分三个等级。有一种妓院,俗称‘长三堂子’,里面的妓女琴棋书画略通,人也是秀色可餐,这算是高级妓院;还有一种宁波妓院,档次就比较低了,价格比‘长三堂子’低些;还有一种更低的,那里的妓女被鸨母赶出来到马路上接客,俗称‘野鸡’。阿富的媳妇长得又矮又胖,估计是被卖到野鸡窝里了。”
黄金荣跟随李捕快来到一个又小又脏的巷子里,李捕快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家门前。他们走进门,走上楼梯,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野鸡窝”了。黄金荣不是第一次进妓院,但是这么简陋的妓院还是第一次见。靠窗口放了一张杉木八仙桌,桌面油腻腻的,让人恶心;桌上放着一盏没有罩的洋灯,上面落满了灰尘;还有一个缺了口的大盆,盆里是一大堆酱黄瓜,上面横七竖八的放了几双毛竹筷子。
一会儿,就有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上来打招呼,她们满脸堆笑问李捕快和黄金荣贵姓。李捕快扫了他们一眼,冷着脸来了句:“快去把你家鸨母叫来,爷今天有公事在身,没时间和你们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