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尔及尔身陷囹圄(11)

当奥诺弗雷得知了这一背叛行为之后,他提供了支付塞万提斯的全额赎金,并送他搭乘下一趟离开阿尔及尔的船前往西班牙。在60位高度信任他的人所面临的困境面前,塞万提斯拒绝了摆在他眼前的幸福。他躲了起来,但这是徒劳无益的,因为在得知哈桑恐吓要折磨任何窝藏他的人之后,他主动向当局投案自首。在此过程中,他知道,与坚持不损失这么多有价值俘虏实打实金钱的哈桑·帕夏的又一场冲突,是不可避免的。被带到哈桑面前时,塞万提斯在自己的脖子上绕了一根绳子,并将自己的手绑在身后。预兆是清楚的,但他依然勇敢无畏:他不仅承认自己的罪过,而且他的解释极不同于改宗者胡安·布兰科·德·帕斯所提供的证据。完全有可能是哈桑相信了塞万提斯的版本—因为他认为塞万提斯是一个全人,是一个赢得了其他俘虏最高认可的人—而不是胡安·布兰科·德·帕斯乖戾的观点,这是一个明显令人不快的前修士,他显然嫉妒塞万提斯,并且被大多数俘虏所鄙弃。

不像许多其名字突然出现在与囚禁相关官方文件之中的基督教奴隶和改宗者,有关布兰科·德·帕斯的许多信息保存了下来。被多明我会除名以后,他于1577年从罗马前来旅行时被俘虏。出于诸种不详的原因,他对塞万提斯的妒忌相当过分。布兰科·德·帕斯受到人们的规避、无视或积极的鄙视,而塞万提斯则受到尊敬、喜欢,其领导才能得到称赞。这个被免除圣职的神职人员没有被纳入逃跑的计划之中,但他知道这一计划并且一定被深深地刺痛了。他在计划中看到了一个实施复仇的机会,不仅对塞万提斯实施复仇,而且对其他人进行复仇。他的奖赏是一个金埃斯库多和一罐猪油。评论家将他比作犹大。尽管塞万提斯得以幸免,但还是有人想将冰冷的钢铁加在剥除圣职的化缘修士身上。甚至塞万提斯如果感觉到恐惧的诱惑,冰冷的钢铁现在也一定落到了塞万提斯身上。漫长的五年已经过去,而他自由的前景并没有获得改善。事实上是恶化了。他不得不忍受严酷的监禁,直至1580年复活节才获得自由。当他出现时,他拥有了一位新主人:哈桑从达利·马米手中买来了塞万提斯。据安东尼奥·德·索称,哈桑有一次听人说,“将塞万提斯关押起来,他的船和城市本身就是安全的”。塞万提斯在阿尔及尔的传奇已经成形。

与此同时,饥饿在阿尔及尔街头蔓延,按照安东尼奥·德·索萨的说法,饥饿带来了每天大约40人死亡。情况如此糟糕,以致1579年12月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逃跑尝试。有100多名基督教奴隶逃向马略卡(Mallorca),受到了热那亚改宗者巴兰斯基利亚(Borrasquilla)的怂恿。六个月以后,另外25名基督教奴隶乘一条由一位土耳其人协助和怂恿的船逃往西班牙。塞万提斯应当知道这些尝试—它们在规模的计划上与他最后的努力相似。这些尝试表明了阿尔及尔形势的岌岌可危。奇怪的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塞万提斯参与了两者中的任何一次争取自由的努力。是他吸取了自己的教训,抑或是他认为他们的计划过于危险?

阿尔及尔的状况是如此严酷,以致派了一个代表团前往苏丹,面求让罗德里戈的前主人莱麦丹·帕夏复职。哈桑在职的日子已屈指可数,但是在换岗之前—亚费·帕夏(Yaffer Pasha)将成为他的继任者—亚费·帕夏看到了已经逃跑的人中有50人重新被捕,其中包括大规模爆发的带头人之一,一个和巴兰斯基利亚一起逃跑的叫胡安·赫诺贝斯(Juan Genovés)的人。8月的最后一天,哈桑·帕夏处死了胡安·赫诺贝斯。这一处决应当让塞万提斯认识到他能活下来是归功于命运之高深莫测。其他人只因为做了一次他做了四次的事便被处死。而命运还将再次出牌,并且事先没有任何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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