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寒微:主人公的诞生(8)

贵族可以免于囚禁在欠债人监狱中,所以罗德里戈立即求助于豁免。他不可能读过胡安·德·梅纳的谱系学著作,但他会从自己的父亲和祖父那里获知自己安达卢西亚祖先的高贵出身。按定义来说,贵族是正统的基督徒且“血统纯正”,这一概念在菲利佩二世和菲利佩三世时期的西班牙变得越来越重要。由于声称出身高贵,罗德里戈因此也自称是一个有教养的正统基督徒。当然,被他激怒了的债权人没有这样的身份,他们对他的诉求提出了抗辩。幸运的是,巴利亚多利德的高等法庭,与格拉纳达(Granada)的高等法庭一起,都将对有争议的贵族身份案件的裁决当作自己的首要职责。因此,似乎不能更好地处置罗德里戈。不过,旷日持久的争议随之而来,直到颜面丧尽的七个月过去,罗德里戈才被释放。为了抵消控方将他描绘成一个衣衫褴褛、形同剃头匠的外科医生,他在巴利亚多利德的法庭上声称,自己在其他地方乃至西班牙境外拥有财产,如果释放他,他可以如数归还。不管真是如此还是想入非非,反正没有任何事情出现来证明这种说法。幸运的是,被他的债权人暂时罚没的财物依然留在他身边,因为莱昂诺尔赢得了名叫弗朗西斯科·德·佩德罗索(Francisco de Pedroso)的律师的帮助,佩德罗索说服法官,财物属于莱昂诺尔而不属于罗德里戈的姐姐玛丽亚。有记录表明,佩德罗索不知厌倦地奔走,以使罗德里戈获得自由。当拿不出罗德里戈出身高贵的证明时,正是他询问主审的法官是否证人的证言便足够了。有趣的是,1553年4月,有记录表明,国王查尔斯五世下令辖区当局“要求将罗德里戈指定的证人带至庭前以供质询”。最高当局部门加以干预这一点表明了争议的严重性,并且让我们想起了罗德里戈的父亲与韦尔塔多·门多萨公爵之间那场让辖区一片哗然的诉讼。不是出于什么光宗耀祖的原因,塞万提斯家族的名字第二次引起了官场的注意。七位证人做出了对罗德里戈有利的证明。由于他的债权人不能证明这样的证言是虚假的,罗德里戈最终赢得了他艰苦奋战得来的自由。当然,有关罗德里戈刚开始举债时是否就知道他可以求助于豁免法的问题出现了。文献记录清楚表明,他的债权人行事正当,对罗德里戈实际上利用了法律的漏洞理所当然感到大为恼怒。他们坚持损失了44 472马拉维迪,而在辩论中没有一处提到债务曾偿还过。罗德里戈被释放后,不可避免地又一次搬家。

可以认为,罗德里戈想在首都撞大运是天真幼稚的,首都已经挤满了顶尖的医生和医学博士。不仅仅只是在巴利亚多利德,他在住家和职业方面的判断将被证明是不够格的。实际上,从1551年到1566年,塞万提斯一家度过了最好被描绘为“流浪”的十五年生活。由于他在西班牙四处漂泊,有关塞万提斯的早年记录相对较少。罗德里戈为寻找工作或躲避债权人而搬家的次数表明,他所面临的经济困难堪称家常便饭。而他的状况并非不普遍,因为1600年代初的乡村人口普查通常会登记那些因债务而逃离家乡以避免坐牢的人。例如,1586年,内格雷拉(Neguerela)的里奥哈村(the Rioja hamlet)由于村民离家逃避难以处理的债务而加快了其消失的过程。尽管他的父亲处于一个可以提供支助的位置上,罗德里戈及其家人还是离家苦苦求生。显然,由于抛弃所激起的痛苦仍然在发酵。没有任何记录表明胡安和他家人之间有任何的音信往来,所以在罗德里戈知道他父亲于1551年已将他的所有财产交付给玛丽亚·迪亚兹一点上是有疑义的。不过变化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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