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无疑总是力图隐藏自己的踪迹。“他的行动和衣着都不引人注目。他让自己便于扮装旅行,以便出现在一个斗争激烈的地带接近他自己的人。”U S MilitaryIntelligenceReports(China,1911—1941),Report9710,8Jan 1939:2A。在二战时期的重庆,他一个人住——除了他的警卫们“戴笠平常有一群衣着普通,且毫不引人注意而又在任何地方都围绕着他的人。过路的人看见一个40来岁表情有力并带职业模样的人,似乎在独行。但是在他近处的几步以内,总有分散在人群中、步行谨慎的秘密警卫人员。当他坐车时,其他的车辆就尾随在他的车身边。”Gray,China’sNumberTwoMan,p 12。和连他在外就餐时都替他采购、烹饪和尝食物的白发仆人贾金南以外——这个秘密警察的头目故意地随意往返移动于三个住处间:曾家岩151号的公馆,上清寺康庄3号的一座小洋房和在神仙洞的另一座公馆。贾金南,南京人,原是戴笠的勤务兵,直到戴笠死一直照顾戴笠。沈醉:《我所知道的戴笠》,第19页。就在重庆城外,他在杨家山占有一座公寓,在松林坡有一幢房子,在歌乐山中美合作所总部的大礼堂后面还有一个临时的客房。他在西安、兰州、成都、贵阳和衡阳也各有秘密住宅。战后他又秘密地在上海、南京、汉口、天津、青岛、北平、郑州、福州、厦门和苏州买下了一些秘密住所(在那里他总放置一两部随时备用的车)。黄康永:《我所知道的戴笠》,第153页。
几乎没人知道戴笠准确的近况。他在中国到处有住宅和藏身之地,而他的路线和去处总是隐瞒着的。戴笠使用两辆一模一样的军统汽车,这是为甩掉跟踪者而配置的。一个跟他一起旅行的美国人曾经告诉我:“他从来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从这一刻到那一刻将去哪儿,而且他在去任何一个地方之前,总是播散谣言。说他要去X地,然后他总是去了Y地。”在城市里他的人总给人打电话说他上路了,他们知道这电话会被窃听的;与此同时,戴笠去了另一个什么地方。正因为有窃听,所以他禁止他的办公室在电话上为他安排约见。美国人发现,他们约见他的要求必须封在信封里,而且答复也是以同样的方式递交的。Walker,China’sMasterSpy,p 164。为了安全的缘故,他在旅行时很少携带文件,而依靠自己出色的记忆力。章君谷:《戴笠的故事》,第10页。戴笠收集大量的事实和细节,加以组合,然后订出一个有效的行动计划,他能一直高速工作。Gray,China’sNumberTwoMan。
他甚至能在别人的面前隐藏自己。记者爱泼斯坦回忆起在他去延安采访共产党之前国民党为他召开的一次会议。会议由被美国人认为最受蒋信任的何应钦将军主持,国民党的日本情报专家王本胜也出席了,还有董显光。只是在会议结束时爱泼斯坦才记得还有第四个人在场,他在屋子的后面几乎没被注意到。那人黑黑的皮肤,胡子拉茬,虽然不见得阴险,但在爱泼斯坦看来有副癞蛤蟆样,他自然就是戴笠。爱泼斯坦,1985年3月10日在北京的采访。
深色的皮肤也是他给别人包括他后来的副手“玛丽”梅乐斯留下的强烈印象。“他是个矮个、壮实的人,作为一个中国人来说,他的皮肤显得较黑。他的某些面部特征,如脸的长度及宽大突出的下巴,一点也不像中国人。他穿一套简朴的无军衔的半军服蓝中山装,举止有礼且有力。而梅乐斯知道在他们的对话中那双专注的眼睛一直在掂量他。”Dobbins,China’sMysteryMan,p 65。
从外表上看戴笠在许多美国人眼里与其说是中国人不如说是拉丁美洲人。他矮个子,壮实,深色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