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让陈伯达看了费德林的回忆文章。陈伯达看后,对笔者说:
“我记得费德林,个子高高的,普通话说得比我好多了。事情的经过,确实像费德林所写的那样。”
陈伯达对于“《红罂粟》事件”的回忆,则作为另一个当事人,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经过。
颇为出人意料的是,陈伯达对《红罂粟》的不满——对那“怪物”的不满——是从芭蕾舞演员的足尖开始的:
有一晚,苏联联络人费德林找我,请我去看一场芭蕾舞剧。既然主人好意,我给毛主席说过,就去了。
事情已过几十年,我人又老朽,不复甚记忆,不过依稀记得的:
说来可笑,我过去在苏联读过书,可是从来没有看过芭蕾舞。进剧场后,看到女演员的足尖,以为是仿中国女人的小足,心里已觉不快。看下去,中国革命完全是由苏联一些船员领导,而发展、而胜利。剧本写的是关于中国革命的事,剧情却不像中国革命中所发生过的。因此,在剧场中,我一直纳闷,没有鼓掌。费德林几次劝我鼓,我还是没有鼓。
直到剧已终了,在观众的热烈鼓掌声中,特别是观众表示对中国来客的热情,为中苏的友谊,为感谢观众的盛意,我也对着观众鼓了。
剧场指挥在剧终后找我谈话,询问意见,我坦率地说,根据我是一个参加中国革命的人,我觉得剧情不像。
这次看戏,就这样不欢而散。
回到住所,见毛主席,说了经过和自己的意见。
看《红罂粟》的全部过程,就是这样。
实际上,那回要我去看这个剧,不过是想先试一试中国人的态度,作为请毛主席去看剧作的一种准备。随后,苏联人还是要请毛主席看,但毛主席已从我这里知道剧情,就没有去。
“《红罂粟》事件”曾在莫斯科掀起一场风波,有着各种说法。费德林和陈伯达作为两个主要的当事人,其回忆的内容大体上是一致的。那天与陈伯达一起去看《红罂粟》的,还有师哲等人。
据陈伯达回忆:“当中苏谈判告一段落,毛主席即对我说,你现在要参观一些什么,你就去看。我除了看列宁集体农庄外,还到列宁晚年养病和逝世的地方去,并且按照引路者的要求,写下自己的感想。这些参观,都预先请示毛主席,后来又对他报告过。”
1950年2月14日,在克里姆林宫举行《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隆重的签字仪式。苏方出席仪式的有斯大林、莫洛托夫、伏罗希洛夫、维辛斯基等,当时尚未显赫的赫鲁晓夫也出席了仪式;中方出席仪式的有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陈伯达等。周恩来和维辛斯基分别代表两国政府在条约上签字。
当晚,由王稼祥大使夫妇出面,举行盛大的鸡尾酒会,庆祝《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的签订。斯大林和苏联党政军负责人出席酒会,毛泽东和代表团全体成员作陪。
2月16日,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宫欢宴中国党政代表团。56岁的毛泽东,握别70岁的斯大林,于翌日登上回国的专列。这次访苏,毛泽东和斯大林是初会,也是永别。
陈伯达跟随毛泽东一起回国。在莫斯科度过的两个月,是陈伯达平生第一次参加重要的外交活动。
与毛泽东同车回去的,还有在苏联进行秘密访问的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胡志明。
专列进入中国东北境内之后,陈伯达又随毛泽东在东北作参观、视察,回到北京已是3月上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