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三娇(4)

纳木错——蓝色经典

题记:

英国航海家沃利斯说,南太平洋上的塔希提岛,是只有天使和生前的义人才能栖居的地方,是金光一闪,一切就自由幻化的想象空间,是上帝的天堂小镇。

诗人说,纳木错是上天的一滴眼泪。

纳木错,面积1900多平方公里,排在西藏三大圣湖之首,几乎可以把北京、天津、上海三个城市的市区全部装下;海拔4718米,是地球上海拔最高,离天最近的湖——蒙语和满语称“腾格里诺尔”,与藏语的“纳木错”都是一个意思:天湖。

世间水的颜色有两个极致,一是白,冰雪为其极致;一是蓝,大海为其极致。但是,纳木错却颠覆了后一个“极致”:天下水真正极致的蓝,在纳木错,在天湖。

翻上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首先抢入眼帘的,就是纳木错那横亘在天地间的蓝——在广袤的草原边际与深广的天宇下,她以风流灵俏的一抹蓝色,要从草原的绿色与皑皑雪峰的洁白中抽拔出身,向我飞来。

雪域高原是圣地。山是圣山,水是圣水。珠峰、羊卓雍措、纳木错的芳容,只予有缘人。我看来是有缘的。灿烂的阳光、湛蓝的天空,有情有义地一直伴随我走向纳木错的湖水。尤其情意绵绵的是白云,车经过草原时,她就从高高的天上下来,从山冈上掠下来,一缕缕、一片片、一团团地跟随在我们身边,有如牧民帐篷上的袅袅白烟,氤氲在草原野花上的水气,在黑色的牦牛、雪白的羊群头上飘,在五色经幡上缠绕。我要是把手伸出窗外,仿佛就能够抓一把挽在手上,哈达一样挂在胸前。而当我到了湖边时,她已经在湖上依依等我了。

我就这样与天光云影一同会合在神奇的纳木错。

无边无垠的纳木错,把无边无垠的蓝色展现在我的眼中。由近而远,淡蓝、浅蓝、灰蓝、宝蓝、深蓝,深邃如墨一样的蓝。这由浅而深的蓝色,清纯、澄澈、优雅、深挚、空灵、神秘。这水汪汪的蓝,这包容了天地间一切的蓝,蓝得纤尘不染,蓝得浩瀚广博,蓝得高贵圣洁,蓝得叫人心惊肉跳,蓝得使我们的灵魂、记忆、情感、思维都会在湖边发蓝——只是一刹那间,她就把我的心揪了出来,把我的肉体魂灵定格在了她蓝色的神龛上。

水蓝的边际是雪峰,是念青唐古拉山。它横亘在地平线上,锯齿状的雪白山峰上衬蓝天,下映湖水,巍峨伟岸。哦,如果不是念青唐古拉山雪峰横亘湖畔,我真就恍惚是在海边,面对壮阔无垠的大海,面对海之蓝,面对地中海之蓝。然而,纳木错又与海无关,这里没有海的咸腥气,湖上来风清冽得有冰峰的气味呛进鼻子、眼睛,在胸腔里要滴水成冰。

呵呵,纳木错的水岂是中国的东海、南海、遥远的地中海之水可比?这是天水,是千年万年与纳木错朝夕与共、声声若闻、生死相依的念青唐古拉山冰雪的血液,是海拔7117米的当拉山冰川的灵魂。冰雪极致的白,把这一汪湖水呵护成了要超凡上天的蓝,只应天上有的蓝。而且,纳木错本就是喜马拉雅冰川从海中拔起,在升向天庭的“朝圣”路上“生下”的女儿。

碧蓝色的湖水推着一层层的波浪向岸边涌来,撞到岩石上,立时化为无数的碎翡翠,在阳光下晶莹、闪烁、瑰丽。云彩已经在湖上飘逝,瓦蓝的天空恢宏地敞开,形成了又一个蓝色的“天湖”。然而,当我细心一比的时候,却发现那“天湖”的蓝,没有纳木错蓝得水灵丰润,蓝得栩栩如生。如果“天湖”和纳木错都是演唱“蓝色”高音的“中国好声音”的话,那么,纳木错演唱的蓝,至少要高出“天湖”一个音阶。

此刻纳木错是青天碧宇,阳光明媚。我相信肯定有这样的时候,雨过圣湖,太阳金灿现身天庭,就有绚丽彩虹从湖中神话一样升起,依凭在湖面与念青唐古拉山圣灵的冰峰上——那时,纳木错当又唱出更多摄人心魄的蓝色“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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