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得到许劭的品评而大喜,可是那个评语是“奸雄”,怎么会高兴呢?
因为古代字少,“奸”这个字不全然是贬义,同时也有计谋、权术的意思。因此“乱世之奸雄”的意思是:在乱世时能够施展权谋的英雄——也就是桥玄与何颙所谓“安天下的人才”,曹操当然高兴,事实上,曹操不愧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曹操二十岁就被郡县举荐为孝廉,到洛阳朝廷担任郎官(见习官),见习期满,派任洛阳北都尉,也就是京城的二个警察局长之一。
初上任,他在四个城门口(东汉洛阳城有十二个城门)各摆下五色棒十余条,凡有人违犯禁令,就用五色棒打屁股。“十常侍”之一的蹇硕的叔叔“提刀夜行”,被曹操巡夜时当场逮捕,隔天当众打屁股,从此没有人敢再犯禁令。
之后他一路升迁,担任顿丘令、议郎。黄巾之乱起,升为骑都尉。因前述破黄巾之功劳,调升济南国相(汉制郡国并行,国相等同太守)。
济南国下辖十余县,资深官吏大多依附贵戚,同流合污,政风败坏。曹操到任后,一口气奏请免除其中八个人的官职,违法乱纪之徒都逃往其他郡、国,济南国“境内肃然”。可是不久之后,朝廷就有诏令下来,调他担任东郡(今河南濮阳市)太守。曹操心里明白,他不容于宦官集团,东郡在洛阳附近,危机随时临头,于是他称病辞官,回家乡避祸。
到此为止,曹操还是“治世之能臣”,然而,随着朝政日非,治世之臣一个个被宦官陷害,或出局,或下狱,于是“乱世奸雄”乃有了发展空间。
到后来,曹操已经成了“幕府大将军”,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发表《述志令》说他原本只想为朝廷服务而已,可是在济南国时,遭到强宗豪族的嫉恨,深恐招来杀身之祸,所以称病回到家乡谯县(今安徽亳县)。打算秋夏两季读书,冬春两季打猎,规划二十年后天下太平再出来做官——当时这确实是真话,不是诈伪。
可是没多久就受到征召,到洛阳担任典军校尉——直属皇帝的八支亲军之一的指挥官,乃开始了他的“乱世奸雄”生涯。
【原典再现】
故在济南,始除残去秽【注释】,平心选举,违迕诸常侍。以为强豪所忿,恐致家祸,故以病还……从此却去二十年.待天下清,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欲秋夏读书,冬春射猎,求底下之地,欲以泥水自蔽,绝宾客往来之望。
——节录曹操《述志令》
【注释】除残去秽:整饬政风,去除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