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文:伊丽莎白•本尼迪克特4

虽然这本书或许是作家们写他们的导师和缪斯的唯一一本文集,但是,文学史和其他艺术形式的历史充溢着关于导师、缪斯及有影响的恶魔的故事,还有塑造了非凡天才的机构,以及天才人物撞在一起并由此改变了历史进程的时代(如19世纪90年代的维也纳,还有20世纪20年代的巴黎)。还有很多故事有待人们去讲述,关于现在的老师如何培养和引导有天分的学生的,关于很久以前的作家和艺术家如何在他们最近的轨道启发了众多卫星,而几个世纪之后的现在还在以他们的作品启发着卫星的。很多这样的故事有待人们去复述。

18世纪80年代,莫扎特写了献给海顿的六首弦乐四重奏。从六岁起,莫扎特就开始学习海顿的作品。1785年,听完六首四重奏后,海顿对莫扎特的父亲说了这么一句话:“在上

帝面前,我以一个诚实之人的名誉告诉你,你的儿子是我亲眼见过或者听说过的最伟大的作曲家。他品味高雅,而且,他拥有最渊博的作曲知识。”这句话现在已经是名言了。

如果没有海顿的影响,莫扎特是否能成为莫扎特?如果没有《普鲁塔克的生活》和《霍林斯黑德编年史》作为创作素材,莎士比亚是否能成为莎士比亚?如果没有埃兹拉·庞德的编辑,T.  S. 艾略特的《荒原》是否能成为今天的样子?乔纳森·萨福兰·福尔在他的文章《雪景球》中声称,如果他中学时代去以色列时没有去读叶胡达·阿米亥的作品的话,他也许永远不会成为作家。阿妮塔·施里夫肯定,如果她当时没有读艾丽斯·麦克德莫特的小说《那一夜》,她“今天就不会是个小说家”。如果不是一次邂逅或是一本书的机缘,这些天才就决不可能大放异彩,我发现,要接受这一点是不可能的。但这一点迟早一定会以这种或那种方式表现出来——对不对?不管怎么样,《导师、缪斯和恶魔》中的文章都是有关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每篇文章都以自己的方式讴歌了影响和机缘。

这本文集里,有些作家把有影响能力的人称为导师,有些把他们称为缪斯,还有些没有给他们贴上现成的标签。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没有哪个作家讲了艺术家或是缪斯的典型故事:在其伟大的事业中受到注定要担任第二小提琴手的女人启发的伟人,或者受到根本没有参加演奏的女人启发的伟人。我喜欢认为,此类描述的缺失并非事出偶然,而是标志了艺术和生活中的一种趋势。在这些书页中,这又是另外值得欣赏的东西。

我请这些非凡的作家写这些文章时,就知道这些文章一定是很出彩的。可直到它们从全国各地或跨越一两个大洋传到我的电脑中时,我才能想象它们到底好到什么程度。我想,事情是这么发生的:这些人——作家、父母、老师、编辑和舞蹈老师——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不论这些人尚在人世或是已经作古,现在得到了一个感谢他们的机会,得到一个回忆奇迹发生和各种影响扎根的时间和地点的机会,这些作家便决定把他们心底的故事写出来,让我们分享这些已经埋藏在他们心底好多个年头的故事。

作家们可能是一群脾气暴躁的人。他们注重自我、容易兴奋、对权势很敌意。如果他们不得不离开屋子,有时还很懊恼。然而,结果证明,如果你要他们回忆一下谁给了他们写作的想法或者说允许或是鼓励他们写作,让他们去回忆那个说“你可以做这个,你该这么做”的声音时,不管这是某个人说的话,还是作者通过书页说的话,他们都极有可能会给你讲一个让你大为惊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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