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尔传》 柏林墙还抵不上一次桑拿(2)

吃惊,也许和其他德国人的反应是一样的。但是,他们每个星期一都不断地聚集在广场上,他们的标语众所周知:“我们是这个民族。”随后变成了“我们是一个民族”。默克尔则仍然持怀疑态度。

默克尔突然决定要从政了。我们并不知道她作出这个决定的准确时间,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柏林墙倒塌之后,肯定不是在那之前。她不是那些参加了成百上千次游行示威的人中的一员,不是那些冒过一定风险的人中的一员,也不是那些聚集在教堂里公开批判昂纳克政权的人中的一员。当然,在一些冲突中也看到过她,那个年轻的物理学家,但是她从不参与讨论,从不坐在某一方倾听。“她似乎对政治不怎么感兴趣。”有人证实说。格特鲁德·赫勒在《教母》(Die Patin)一书中写道,她“在一个角落里,怀疑而沉默”,就像是转述了一个“民主觉醒”(Demokratischer Aufbruch,缩写为DA)的代表人所说的话。“民主觉醒”是活跃在柏林、莱比锡、但泽等城市大街小巷的主要公民运动之一,它先于“转折”(Wende),德国人将1989年发生的那些事件称为“转折”。

默克尔在谈到那个不同寻常的秋天时说:“我曾经是个观察者,在大门关闭之前的那一刻逃走,不是我做的事。”这是一个令人好奇的词语选择。她说“大门关闭”,但对于百万德国人来说显然是一种开放,是近30年来人们所渴求的开放。人们似乎将柏林墙的倒塌作为一种获得自由的标志来谈论,对她来说并不是本能的一件事。“没有人问她,她看到的那扇关闭的门是什么。”赫勒写道,然后补充道:“这是这个来自东部的观察者的前景展望:关闭的是社会主义经验的大门,而那些开放了的门将会发生的事情,以后就会知道了。”

这当然是一种狭隘的解说。在那几个月里她更愿意沉默,这确实是真的。当时她已经35岁了,但还有一股学生气。她没有把那些话当回事,没有被人群鼓动,没有置身于民主德国各个城市日益壮大的游行队伍的领头者之中。“我当时不亲近政治,也就是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活跃于政治活动而已。”另一方面,在昂纳克的政权下人们曾学会沉默,而她也的确沉默。她曾经学着去体会字里行间的深意,学着不让人们注意到自己。应该说她是这方面的大师,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如此。谁会告诉别人自己是一个新教牧师的女儿呢?加入自由德国青年团时,谁会说自己满脑子都是批判政权的火苗,以致会成为“转折”系列事件的主要政治人物之一呢?就这样,安格拉·卡斯纳,婚后姓氏默克尔,“就像一头无辜的羔羊准备好了变成母狼”(赫勒),以一种“无特征的且偶然的”方式,看了看赋予新民主德国生机的所有现实情况。她在各个政党之间侦查,尽管她并不习惯这样。在她看来,柏林公民运动 “太幻想、太和平主义、太左派”了。她对社会民主党(SDP,后来变成了SPD)人士的评价也不太好。他们“很无聊”,默克尔有些生气地说,因为他们过分左倾的风气,以及“一切都过于完美,组织已经交给了来自西方的人们”这个事实。然后,她说,这些人“互相称兄道弟,不用尊称,这种事在我这儿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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