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仲马传》 作者序(1)

在全世界,声望超过大仲马的人,恐怕并不多见。地球上各民族都读过他的作品,并将世世代代读下去。所以,没有必要为我选择给大仲马作传而多做解释。在研究完乔治·桑和维克多·雨果的生平之后,机遇和我进行的研究给我带来不少新的材料,使我认为有必要在我的浪漫主义画廊里,加上一幅亚历山大·仲马的肖像。杜米克、布律奈提尔一辈的批评家们,在承认其与生俱来的能力的同时,却否认其作品的价值。到了亨利·克鲁阿尔先生,才在他卓具才华的著作里,将大仲马在法国文学史上的合法位置还给了这位小说家。

“人们指责他偏爱逗趣、写得过多而又挥霍无节。难道令人厌烦、文思枯竭、吝啬守财就值得称道吗?”应当看到,当今人们头脑中,把唯一受到尊重的难懂的文学与所谓“通俗”文学区分开来的那座分水岭,在历史上的盛世是不存在的。罗歇·卡约阿写道:“莫里哀诚然出身于露天舞台;可是,他能毫不费劲地从闹剧走向宫廷剧。巴尔扎克一般是在日报上以连载的形式发表他的长篇小说;此外,狄更斯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无不如此。而雨果,终其一生,都善于争取并保持来自民众的读者群。”荷马又何尝不是一位妇孺皆知的诗人呢?

将巴尔扎克、狄更斯或托尔斯泰置于大仲马之上,是理所当然的。就我个人而言,对前面三位的评价当然也是更高一些;然而,对一位使我在青少年时代就感到乐趣的作家,对这位至今我仍然喜爱其作品所表现的力量、激情与气度的作家,我仍然保持着敬重与爱戴。雨果将他与同时代最伟大的文学家相提并论。他在《悼念泰奥菲尔·戈蒂耶》一文中写道:“继仲马、拉马丁与缪塞之后,你又离开了我们。”这当然是因为,《悲惨世界》的作者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一位作家并不因拥有五百名以上读者就有失身份。还应补充一句:大仲马善于使其生活充满形形色色的行动,如同在其作品中一样。这对传记作家来说,倒是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有人或许会感到惊奇:为什么本书给小仲马那么大的篇幅?“哪一位仲马?”亨利·克鲁阿尔自问自答道:“只有一位。”他指的是大仲马。我则希望引导这位如此公正的批评家收回这一判断。了解小仲马生平的人并不很多。我在本书中将披露许多不为人知的材料。他的书信,比其父亲的书信要多得多;这些书信将帮助读者进一步了解其人;同时我还希望它们能使读者理解:小仲马的戏剧,尽管使当今的观众惊讶,有时还惹得他们反感,对剧作者本人来说,却回答了他内心深处感受到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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