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喻(20)

另外这位小说家,即《弗兰卡斯船长》该小说的作者是泰奥费尔·戈蒂耶(ThéophileGautier,1811—1872),19世纪法国诗人、小说家和批评家。译注。的作者所奉献的一种越界叙事属于另一范畴的越界叙事,虽缺乏戏剧性,但是不乏生动性。泰奥费尔·戈蒂耶运用这一作家特权已经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他用这些道破天机的措辞来形容作者特权:“作家创作一部小说,手指上自然就戴上了吉热斯的戒指吉热斯是公元前644年左右小亚细亚地区利迪王国的国王,传说他获得了一枚可以让他隐身的戒指。译注。,戴上这枚戒指后,他就可以隐身,让别人看不见他。”泰奥费尔·戈蒂耶:《弗兰卡斯船长》(LeCapitaineFracasse,1861),加尔尼耶出版社(Garnier),1961年,第103页。不过虽然隐身起来,但是他依然具有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能力,可以随心所欲地探究笔下人物的思想意识。众所周知,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小说家的职业与生俱来就赋予作家这一特权(在这里戈蒂耶也是如此,此外他还是新巴洛克派的小说家)。小说家拥有此特权,我们不会感到不可思议。然而在小说虚构和戏剧表演领域里,在这种新型的“戏剧性小说”,即自斯卡龙以降作品中有滑稽演员的小说中,在小说所呈现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场景中,我们仅仅想了解的是他们在那些奇特的场景描绘中是怎样运用此特权的。

要想更好地描述被运用于这种场景中的技法,首先应该探讨一下经常发生在这一场景的虚构世界中几个明显的表现特征。此场景中所出现的大部分人物都是一些“喜剧演员人物”。故事所表现的核心群体,包括主要参加者女主人公伊莎贝尔,男主人公西恭纳克也很快加入进来,他们都是由一些流动演员(跑龙套)组成的,故事大都有历史原型,其中有年轻的让巴蒂斯特?波克兰此处指的是17世纪法国古典主义喜剧作家莫里哀。译注。的“光耀剧团”演出过的剧情,此外再作些添枝加叶的补充——撇开这些喜剧演员人物形象不说,还有上述“戏剧性小说”中所写的那个剧团自己所虚构的原型。小说《弗兰卡斯船长》的故事情节中有九位新喜剧演员角色。其中之一,名叫玛塔莫尔,自小说第六章起,他就蹊跷地死亡了,这样的描写也是为了让西恭纳克替代他这个角色。这九位男女喜剧演员包括他们所扮演的人物角色,他们是:女主角伊莎贝尔,或者说那个天真少女伊莎贝尔;唐娜?塞哈芬娜,或者说那个爱卖弄风情的塞哈芬娜;一个年老的陪媪,或者说莱奥娜德夫人(剧团年长庄重的“旦角”);泽尔毕娜,或者说侍女形象;雷昂德尔,或者说那个(我们当下时兴将多情男主角称为金发少年)金发少年雷昂德尔;那个爱卖弄学问者布拉兹尤斯,即布洛涅博士,他同时也是需要随时登场的年长庄重的父亲,或者说滑稽可笑的老头(轻信易欺的老人、潘多尔夫);那个虚张声势的船长,或者说罗多蒙特,又被称为玛塔莫尔船长,或曰玛塔莫尔,后来他很快就被西恭纳克,即后来重新受洗的弗兰卡斯所替换;此外还有司卡班,或者说那个丑角司卡班(意大利传统喜剧中的小丑角色之一);以及那个颇具悲剧色彩的暴君,换言之,即赫洛德,他同时担任军官,即剧团团长职位。我将这份角色术语分类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是因为它显示出其命名的含糊不清。在这份术语分类名单中,喜剧人物,即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的名字,滑稽的或者悲剧的主人公名字,以及他们在小说、戏剧故事情节中所扮演的那些喜剧人物角色名称,这些名称的分类目录全部源自意大利“喜剧艺术”(commediadell’arte)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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