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罗首次痛斥喀提林

西塞罗首次痛斥喀提林 1 011 西塞罗首次痛斥喀提林 罗马,公元前 63 年 对下面的事你又该作何感想:有人不仅想把你赶下台,还想将你置于死地, 当你讲述此事时,那个人居然站在你面前洗耳恭听。敌人的胆大妄为能否使你哑 口无言? 姑且不论勇气,你能不能用语言回击你的敌人? 你能不能用雄辩的演讲 猛烈轰击你的敌人,将辛辣的挖苦和道德上的正确变成锋利的手术刀,掀开敌人 的伤口? 公元前 63 年西塞罗所面临的正是上述挑战。西塞罗是古代世界伟大的演说 家,罗马共和国的执政官。他与名为喀提林的风流贵族成为死敌,后者使出浑身 解数想在罗马的大理石走廊里攫取权利。在他的同盟者里有个即将入场的战士, 他的名字叫凯撒,凯撒这个人雄心勃勃,想为自己和罗马成就一番事业,这对一 个共和国来说又是无法忍受的。 公元前最后一个世纪,历史正在发生变化。罗马所拥有的权力与影响已经越 过台伯河。西塞罗和他同时代的人未必知道这一点,但对于罗马共和国来说,一 个时代即将结束。罗马不久将变成帝国,这都是因为凯撒等人的野心和天才。 公元前 64 年,在北非为共和国服役的喀提林向执政官西塞罗发出挑战。他01 2 l历史回音 通过贿赂赢得不少选票,但还不足以使他成为执政官,他以微弱的票数落选,这 促使西塞罗对腐败施以高压,一有机会就利用他那雄辩的口才反击喀提林。喀提 林还想推翻西塞罗,失败之后他密谋暗杀对手及其在元老院的盟友,同时在共和 国内制造叛乱。 然而,西塞罗的政治情报来源连联邦调查局的胡佛都要自叹不如,他通过喀 提林盟友抛弃的女人得知对手的阴谋,并在元老院予以揭露,元老院因此在城内 执行军事管制。西塞罗手里掌握对手颠覆政府的证据,所以请元老院在朱庇特神 庙召开特别会议,听他陈述这些证据。 在听众里就有喀提林,他的出场是为了引诱西塞罗。西塞罗接受挑战,但最 后被抓的人是喀提林。西塞罗没有退缩。他不害怕敌人。相反,他在演讲中向对 手发起猛烈的个人攻击,而且是指名道姓的攻击,之后西塞罗又作了三次演讲, 对敌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喀提林于 11月被判死刑,凯撒还反复请求元老院从 轻发落,但他的请求未被接受。死刑生效,但形式有所改变。喀提林拒绝束手就 擒,想要一走了之,一年后在与罗马士兵的战斗中阵亡。 西塞罗首次痛斥喀提林,其演说是公认的大作,成就不可小觑,因为西塞罗 不仅是演说家,还是作家和政治哲学家。 啊霓,喀提林,你何时才能停止挑战我们的耐心? 你的疯狂为何还在嘲笑我 们? 此刻你还如此嚣张,你的胆大妄为何时才能终结? 在巴拉丁山上有守夜的卫 兵——整座城里都有巡逻兵——人民已经警觉,所有善良的人都已团结起来—— 在戒备森严的此地,元老院已然采取措施——还有此刻尊敬的元老院议员们的神 色,难道你对这些都无所顾忌吗? 你不知道你的计划已经被人察觉? 这里的人都 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难道你没发现你的同谋已经被捕,变得无所作为了吗? 昨天 夜里你做了什么,前天夜里你又做了什么——当时你身在何处——你召集谁来见 你——你要采取的是什么方案,你竟然以为我们对这些一无所知? 你的所作所为是这个时代及其原则的耻辱! 元老院已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西塞罗首次痛斥喀提林 1 01 3 执政官都看在眼里,然而,此人居然还活着,活着! 哎,他居然走进了元老院。 他还想讨论公共事务;他正注视我们,一一记下我们中谁是他杀戮的对象。我们 这些勇敢的人认为,如果我们避开他疯狂的进攻,就是履行我们对共和国的义务。 哦,喀提林,你早该由执政官下令将你处决。你蓄谋已久要毁灭我们,这早 该落在你自己的头上。怎么? 那个最为卓越的大祭司帕布里乌斯·斯奇皮奥不是 以公民个人的身份将蒂伯里乌斯·格拉库斯处死了吗? 原因不过是他稍微践踏了 宪法。喀提林公然要通过烈火和杀戮毁灭整个世界,我们这些执政官还能容忍他 吗? 稍早的事我就不提了,如卡伊乌斯·希维利乌斯·阿哈拉亲手杀掉了马里乌 斯,因为后者要在国内造反。勇敢的人镇压不法公民,其手段比惩罚最为凶恶的 敌人还要严厉,这是共和国有过的美德。哦,喀提林,我们元老院有过决议,是 指向你的严厉而又足具权威的法令;共和国的智者没有出错,元老院的尊严更是 无懈可击。我们,仅仅是我们——我在此要公开说——我们这些执政官没有履行 职责。 元老院颁布法令,请执政官卢西乌斯·奥皮米乌斯保护共和国免受伤害。连 一个夜晚都没耽搁,他就把凯伊乌斯·格拉库斯处死,罪名不过是涉嫌叛国,而 且这个人的祖上世代清白。被处死的还有马库斯·富尔维乌斯,此人官至执政 官,而且他的孩子也没有幸免。还是根据元老院的法令,共和国的安全事宜交由 执政官凯伊乌斯·马里乌斯和卢西乌斯·沃尔里乌斯承担。共和国的复仇,对护 民官卢西乌斯·萨特尼纽斯所执行的死刑,还有执政官凯伊乌斯·塞维利乌斯, 对他们的死刑耽搁一天了吗? 但是我们在这 20 天里竞允许元老院权威的锋刃变 得迟钝了,这是比喻的说法。因为我们拥有元老院相同的法令,但我们将其卷在 羊皮纸里——用我的话说,又装进了护筒;根据这道法令,哦,喀提林,你此刻 就该被处死。你活着——你还活着,没有躺下,还在继续胆大妄为。 哦,元老院众议政官,我希望仁慈;我希望国家面临如此险境但我没有玩忽 职守,但我此刻要承认自己行动迟缓。兵营已经在意大利建起,正在埃特鲁斯坎 的人口,目的是与共和国为敌。敌人的人数与日俱增,那个军营的将军,那些敌 人的领袖,我们发现他们在大墙的后面——哎,还公然来到了元老院——每天0 1 4 I历史回音 都在谋划如何才能伤害共和国。哦,喀提林,如果我此刻下令将你逮捕,然后处 死,我想,我对此还有所顾忌,担心所有的好人说我办事拖沓,我倒不怕有人说 我下手太狠。对于此事,其实是早就该办了,但我有充足的理由先不执行;如你 一般恶毒的人,如你一般堕落的人,等到他们都认为你该杀的时候,我再把你处 死。只要还有一个人想替你辩护,你就活下去;但你要像现在这样活着,被我忠 诚的卫士团团围在里面,不让你对共和国碰一个指头;一如过去,众多的眼睛和 众多的耳朵都要监视你,尽管你欺骗不了他们。 哦,喀提林,如果夜晚无法用黑暗掩盖你那些凶恶的聚会,如果私人的宅邸 无法用高墙遮挡你造反的声音——如果事事都在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有什么指望 呢? 改变你的想法:相信我,忘记你正在构思的杀戮和灾难。你被困在中央,你 所有的计划对我们来说如同白昼,清晰可辨。允许我来说说你的计划。1 O 月 2 1 日我在元老院说,有一天,那应该是 10 月 27 日,你的爪牙和仆人 C.曼力乌斯将 要拿起武器,对此你还记得吗? 喀提林,那一天如此特别,这一事实又是如此重 要,如此狠毒,如此大胆,难道我能记错吗? 我在元老院还说过,你将在 1 O 月 28 日对贵族大开杀戒,那一天不少重要人物都离开了罗马,与其说是为了逃生, 不如说是要核实你的伎俩。就在那一天,你的周围都是我的卫兵,你无法对共和 国碰一个指头,对此你能否认吗? 当时你不是说,逃走的人不用追究,把留下的 我们都杀掉吗? 怎么? 你企图在 10 月 1 日的夜里攻占普拉尼斯特,但我命令那 里重兵把守,派出我的驻军,小心监视你们,难道这些你都没发现吗? 你的所作 所为,所思所想,没有一件事我没听说,没有一件事我没看见,而且所知极详。 听我说说前天夜里的事。你现在能明白,我对共和国的安全无时无刻不在留 意,但你要消灭共和国,我岂能落在你的后面。我说你前天夜里 (我说的话正大 光明 ) 走进镰刀大街,推开马库斯·莱卡家的大门,你的那些同党也来到这里, 他们和你同样疯狂,同样狠毒。你敢否认吗? 你怎么不说话? 如果你要否认,我 这里有现成的证据:因为我在元老院里看见当时和你在一起的几个人。 哦,不朽的神明,我们在世上身处何地? 身处何城? 我们的宪法又在哪里? 在这里,在我们的体内。哦,众议政官,在世界上最为神圣最为庄严的元老院,西塞罗首次痛斥喀提林 1 01 5 竟有人要谋害我,谋害我们大家,毁掉这座城市,还有整个世界。我,执政官, 看见他们啦,我请他们说出对共和国的意见,我还没有反击那些人,连言语的反 击都没有,其实他们应该被刀剑处死。哦,喀提林,那天夜里你在莱卡家;你将 意大利分成几个部分;你留在他们要去的地方;你指定留在罗马的人手,你指定 要带走的人;你布置在城中点火;你答应马上离开这座城,说我有一件事使你不 能马上脱身——我还没死。你找来两个罗马骑士帮你排除这一烦恼,那天夜里他 们答应要赶在天亮之前把我杀死在床上。所有这些消息你还没散会我就知道了。 我在家里加强警戒,派上一个更为强壮的卫兵;清晨我拒绝你派来向我请安的人 走进我的家门,我还告诉许多著名人士,两个刺客何时能来我家。 哦,喀提林,既然如此,总不能功亏一篑。至少离开这座城,大门敞开,请 你离开。你的曼里安军营早已等待你去当将军。领走你的所有朋友,至少能领走 谁就领走谁,越多越好;在这座城里清除你的痕迹;免得使我总是惴惴不安,因 为此时你我之间还有一面大墙。你无法在我们中继续居留,我承受不了,我不能 同意,我更不能容忍。要重重感谢那些不朽的神明和我们的朱庇特,此刻我们正 在他的神庙里,他是我们这座城最为古老的守护神,我们已经逃出了共和国如此 肮脏的、如此可怕的,如此狠毒的敌人。但是一定不能允许我们的国家总是被一 个人所威胁。哦,喀提林,谁让你算计我,我又是当选的执政官,我就要保卫自 己,我保护自己就不用公众的卫兵,我要用自己的警惕来保护自己。在上一次执 政官的会议上,你希望在战神广场杀死我和你的竞争者们,此时我已是名正言顺 的执政官,我通过自己的朋友挫败了你穷凶极恶的企图,但又没有引起公众的不 安。总之,每次你谋害我,我都要自己面对,虽然说我的死对共和国是一场灾 难,但此刻你竟公然与整个共和国为敌。 你勾结党羽,竟要毁掉众神之庙,毁掉城中的建筑,毁掉所有公民的生 活——简言之,毁掉整个意大利。因为此刻我还没有作出最好的选择,还没有履 行我的义务,还没有执行我们先人的原则,所以我要作出更仁慈的选择,但条件 是我们要承认所作的选择是有利的,更适合我们的国家。如果我命令将你处死, 你的同党还将留在共和国之内;我始终在告诫你,如果你从这里离开,你的那些01 6 l历史回音 同伴——那些共和国的败类,也将从这里离开。喀提林,你怎么了? 我命令你 做的不过是你正在实施的,对此你为什么要犹豫不决? 执政官命令敌人从城中离 开。难道你想请我说:你想被放逐吗? 我还没有下这道命令;但是,如果你请求 我的意见,我建议将你放逐。哦,喀提林,这座城对你来说还能有快乐可言吗? 你那帮不检点的叛逆同伴不害怕你,除了他们之外,这座城里没有人不恨你。你 的生活还没有打上极其低下的印迹吗? 你的个人生活还不够可耻的吗? 你肆无忌 惮的双眼还没有目睹你双手犯下的罪行和你通身散发出来的邪恶吗? 你用堕落来 诱惑年轻人,将他们窒息;你将剑递给他们,希望他们犯下严重的罪行;你将火 把递给他们,希望他们为所欲为,你放过一个年轻人了吗? 怎么? 你的妻子逝世之后,你把宅邸搬空,又准备迎接新娘,亡妻过世未 久,难道你这不是在罪上加罪吗? 如此可怕的罪行竟然在城中存在,但我对此姑 且不去深究,允许你的罪恶默默地埋藏起来,使其免于受到惩罚。还有你可怜的 命运,你知道等到下个月的 15 日,你的命运将要发生逆转,对此我也不想深究; 对你个人的恶劣行径我也不感兴趣,对你家庭的困难和下贱,我也不想深究;我 感兴趣的是共和国的福祉,是我们众人的生命和安全。 哦,喀提林,在一年里的最后一天,那时莱皮德斯和图勒斯还是执政官,你 暗藏凶器站在众人里;你的手正准备刺杀执政官和国家的重要人物,此时理性或 恐惧不能阻挡你的罪恶和疯狂,你之所以没有得手,那是因为共和国的幸运,你 的行径这里无人不知,当你知道这一点之后,生活中的阳光和周围的空气对你来 说还有乐趣可言吗? 这些事我不想再说,因为已经是人人皆知。我成为当选的执 政官和事实上的执政官之后,有多少次你都要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 你一次次 把我作为你行刺的目标,有多少次我都是死里逃生了? 你的企图,你的实施方 案,你的胆大妄为,没有我不知道的;但你还是不知悔改,继续图谋不轨。你手 上的那把匕首,有多少次都被人夺了下来? 那把匕首有多少次是偶然从你手上掉 落的? 然而,你已经无法离开这把匕首;匕首可以成为你的圣物,对此我无从知 晓,但你非要将 匕首插入执政官的胸膛。 现在,你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我对你应该感到憎恨,但我对你说话的方式不西塞罗首次痛斥喀提林 f 01 7 会被憎恨所左右,我的话语中将充满怜悯,但怜悯是你所没有的。刚才你走进元 老院,众人都在这里,你有多少朋友和相识与你打过招呼? 如果这在人的记忆中 从未发生过,当你被不可抗拒的默默的诅咒所包围时,你还要等待别人张嘴谴责 你不成? 你进来之后,那些座位变得空空如也,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所有执政 官一级的人,过去你总把他们当成刺杀对象,当你落座之后,他们避之唯恐不 及,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事关名誉,如果我的奴隶都害怕我,一如你的公民同 胞都害怕你,那我一定要离家出走。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离开这座城吗? 如果我发 现我被公民同胞所怀疑所憎恨,即使他们不应如此待我,那我也要逃得远远的, 生怕众人侧目。众人对你的憎恨是公正的,因为你早该被人憎恨了,在你恶毒的 内心深处,你应该明白这一点,那你为什么还不赶紧回避被你冒犯的人,逃避他 们的目光? 如果你的父母对你既怕又恨,你无法打消他们的顾忌,我想那你就该 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如今,你的国家,我们共同的父母,对你是既恨又怕,而 且众口一词,都说你要弑父弑母;难道你不敬畏他们的权威,尊重他们的判断, 惧怕他们的威力吗? 哦,喀提林,因此她请求你,默默地对你说:多少年来无人犯罪,但你是唯 一的例外;凡是恶行都有你在插手;你谋杀公民,骚扰并劫掳盟友,竟然没有受到 惩罚,没有被人质问;你拥有的权力不仅能藐视所有的法律和调查,还能破坏和践 踏法律。你过去的所作所为,虽然说这些都不能让人忍受,但我还是忍受下来;但 是,我现在总要为你担惊受怕,被你吓得心神不宁,凡是指向我的阴谋,无一与你 无关,这些都使我忍无可忍。赶紧离开,免得我担惊受怕——如果这恐惧是公正 的,我可能不会被消灭;如果是想像出来的,那我至少不用为你坐卧不宁。 如我所说,如果你的国家以这种方式向你发出请求,难道她的请求不应该被 满足吗,虽然说她还不能强迫执行这一请求。你为何不把自己监禁起来? 如你所 说,为了避免被人怀疑,你想住进马库斯·莱皮德斯家里,你为何不住进去呢? 他没有接纳你,你竟然找我来了,请求我在家中收留你。你从我这里得到答复, 我说我和你同在一个屋檐下可能不安全,其实你和我同在一座城里,我就能感到 很大的威胁。这时你又去找执政官昆特斯·米提鲁斯,被人家拒绝之后,你又去01 8 I历史回音 找你的同事,那个最为杰出的人,马库斯·马希鲁斯。你大概想,他能以最为勤 勉的方式监护你,以最聪明的方式怀疑你,以最大胆的方式惩罚你;但是,有人 已经将自己视为应该被收监的人,那么他与镣铐和监狱岂非咫尺之遥? 哦,喀提林,既然如此,反正你在这里也不得安宁,还不如远走他乡,逃到 没有人烟的地方,不然你要受到公正的应得的惩罚,对此你还犹豫吗? 为何不向 元老院提出动议 (这正是你要求的 ),如果元老院投票同意将你放逐,你说你将 同意。这建议我不能提出——这有违我做人的原则,但我要让你知道,这些人是 如何看你的。哦,喀提林,请你从城里离开,免得共和国再为你感到不安;将自 己放逐,这两个字大概是你所等待的。哦,喀提林,为何不马上就走? 大家都默 不作声,你没感觉到吗? 你没发现吗? 他们同意啦,他们没有说话,你从他们的 缄默中知道了他们的希望,为何还要等他们发话? 但是,如果在这座神庙里我对这个卓越的年轻人帕伯里乌斯,或那个勇敢的 男人马库斯·马希鲁斯提出相同的请求,元老院对我自然不会手软,虽然说我是 执政官。但喀提林,对于你,他们默默无语就等于同意,他们允许我发言,就等 于他们投票,他们的缄默就等于雄辩。他们之外还有人,虽然说他们的权威对你 至为重要,但他们的生命无足轻重,还有那些罗马的骑士,他们是最光荣最卓越 的人,还有其他高尚的公民。此刻他们正围在元老院周围,你能看见他们的人 数,你能知道他们的希望,几分钟之前你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哎,他们的双 手和武器,我几乎无法防止这些东西落在你的身上;还有其他人,我轻易就能请 他们陪你走出城门,但你要同意离开你想将其变成废墟的地方。 然而,我为什么要说话? 你的目的能为之改变吗? 你的生活能为之改变吗? 你能选择出逃或自我放逐吗? 我请求众神使你产生这样的想法;不过我发现,如 果因为我的警告,你开始考虑自我放逐,那我早晚要被不得人心的风暴所包围, 因为此后你的恶劣行径将留在人们的记忆中。要是我真的不得人心,那不过是我 个人的不幸,与共和国的安危无关。但我们不能指望你对自己的恶行有所反思, 不能指望你害怕法律的惩罚,或服从共和国的要求,哦,喀提林,因为你这个人 不知羞耻、不怕危险,因疯狂丧失了理智。西塞罗首次痛斥喀提林 1 019 我已经说过,赶紧离开,如果你希望把我——你所谓的敌人,搞得声名狼 藉,那就赶紧将自己放逐出去。要是你真能服从的话,那我几乎无法承受之后的 闲言碎语;如果你被执政官赶了出去,我几乎无法承受舆论的压力;但是,如 果你希望替我着想,那就赶紧和你那群不怀好意的人一同离开,赶紧去找曼利乌 斯,唤醒被你抛弃的公民,离开那些善良的人,向你的国家宣战,和你那群狐朋 狗友一同兴高采烈,如此一来,大家都知道你不是被我赶走的,不是被我赶向陌 生人,因为你是应朋友之邀才离开的。 我为何要邀请你,因为通过你,我知道有人已经携带武器正准备在奥雷利乌 斯广场迎接你;我知道你已经和曼利乌斯定下日子;通过你我知道银鹰已经被派 出,我相信这银鹰对于你和所有你的朋友都将造成毁灭,你在宅邸里竟然安放神 龛,里面拜祭的竟是你的罪行。当你要杀人时,你并不顾忌你的信仰,你总是将 肮脏的手从神坛上拿开,然后杀害公民,对此我不担心行吗? 你早晚要离开,因 为你肆无忌惮的欲望在催促你成行。你对此非但不伤心,还要欢天喜地。你之所 以如此都是天性使然,欲望使然,命运使然。你不仅从来都不想安分守己,而且 还希望挑起罪恶的战争;你召集了一批无耻之徒,这些人不仅被命运而且被希望 所唾弃。 你到底有何幸福可言? 你为何兴高采烈? 你为何欢呼雀跃? 因为在一大群朋 友中,你既听不见又看不见一个好人。你所付出的所有辛苦,其回报不过是这种 生活;你等待时机,图谋不轨,不仅想满足你肮脏的欲望,还想完成你的罪行i 你不仅破坏丈夫的睡眠,还要觊觎被害人的财物,此刻的你整天都在提心吊胆, 所有这些都是你在自寻烦恼。机会来了,你可以借此炫耀你对饥饿、寒冷、匮乏 的承受能力;有此三者,用不了多久你将发现自己一蹶不振。你之所以被执政官 逐出,这其中确实有我的作用,你要作为流放者才能对你的国家有所企图,但你 不能作为执政官伤害你的国家,你所实施的恶行不应被称作战争,而应被称作海 盗行径。 哦,元老院众议政官,如果允许我发泄几句至少是合理的抱怨,那我请求你 们倾听我所作的陈述,并牢牢记在心里。其实,我的国家比我的生命更为珍贵,020 I历史回音 如果我的国家,如果整个意大利,如果整个共和国都对我说:“马库斯·图利尤 斯,你在做什么,你已经将此人作为敌人,你能允许他离开吗? 他就要成为战争 的罪魁祸首,你知道有人等待他成为敌营中的领袖、所有罪恶的始作俑者、图谋 不轨的元凶、奴隶和贱民的煽动者,他好像不是被这座城赶出去的,好像是被你 放走的,好像是因为你他才能与这座城为敌。你不想下令将他投人监狱吗? 尽快 将他执行吗? 以最严厉的惩罚将其处死吗? 你为什么要犹豫? 这是我们先辈做事 的习惯吗? 但是,连这个共和国里的私人也经常要手刃恶劣的公民。这在法律上 符合对罗马公民的惩罚吗? 但是,在这座城里凡是与共和国为敌者都没有公民的 权利。你在担心后人不满吗? 你要感激将你养大的罗马人民,你是因为自己的行 为才被提拔的,没有靠祖上的提携,你因为功劳年轻时就身居高官,难道你害怕 被人非难或者害怕危险,竟然要无视公民同胞的安全? 如果你担心被人非难,这 是否因为你不够有力、不够大胆,还是因为那更为可怕的无所作为和优柔寡断? 如果意大利被战争变成废墟,如果城镇被毁坏,房屋被点燃,难道你不认为你将 被仇恨的大火吞噬吗? " 对于共和国神圣的请求,对于那些持有相同意见的人的情感,我要作出如下 简要回答:“元老院众议政官,如果我认为用死亡来惩罚喀提林是最好的选择,那 我连一个小时都不想留给这个角斗士。如果那些卓越的人和光荣的城市并未被塞 特尼纽斯、格拉奇、富拉库斯,及昔日很多其他人的鲜血所玷污,反而为他们赢 得了光荣,那我当然没有理由担心后人对我的非议,因为我们要杀掉谋杀公民的 凶手,此人与弑父弑母者不相上下。如果杀掉他确实对我构成伤害的话,那我的 一贯态度是,因为推崇道德和光荣被人误解并不等于不得人心。" 虽然说这里有些人或是没有发现威胁,或是对威胁佯装不知;他们想用温和 的情感来满足喀提林的希望,他们不相信喀提林的阴谋,所以助长了他嚣张的气 焰;这些人并不可恶,不过是无知,因为被他的权威所左右,如果我惩罚喀提林 的话,他们要说我行为狠毒,做事独裁。但是我知道,如果他抵达战神广场,那 就不会有人如此愚蠢,连那里的阴谋都不能发现,谁也不会如此迟钝,竟然要拒 绝承认这一事实。但是,如果仅仅将这个人处死,我知道共和国的疾病只能暂时西塞罗首次痛斥喀提林 l 02 1 得到遏制,并未彻底根除。但是,如果他放逐自己,领走他的所有朋友,把各地 的败类都召集到他的麾下,那不仅能消灭共和国内已然泛滥的瘟疫,还能拔掉未 来所有邪恶的根源。 元老院众议政官,很长时间以来我们都被阴谋和危险所包围;但不知出于 什么原因,所有的阴谋、酝酿已久的疯狂和胆大妄为,在我成为执政官之后竟然 达到了顶点。但是,如果仅仅将这个人从他的强盗团伙里分离出去,我们可能在 短时间内不必坐立不安,但危险将要扎下根来,隐藏在共和国的血脉和五脏六腑 里。经验告诉我们,如果有人罹患疾病,他们要被发烧所折磨;如果他们饮用凉 水,刚开始他们的症状好像有所缓解,但病情会越来越重。所以说共和国得上了 这场大病,如果仅仅除掉此人,病情将越来越重,因为他的同党依然逍遥法外。 元老院众议政官,因此,让废物滚开——让他们离开好人——让他们聚在一个地 方——如我之前经常说的,用一面大墙将他们与我们分开;让他们停止在执政官 家里暗算执政官——让他们包围城内执政官的法院——用刀剑围困元老院——准 备火把将这座城付之一炬。简言之,将他对共和国的态度写在每个公民的前额之 上。元老院众议政官,我向你们保证,我们这些执政官将不辱使命,借助你们无 限的权威,借助罗马骑士高尚的道德,借助所有善良人的齐心协力,你们将发现, 喀提林离开后所有的东西都将大白于天下——所有的东西都将被限制被惩罚。 哦,喀提林,既然如此,那就挑起你那穷凶极恶的战争,伟大的共和国还要 走向平安,你自己要走向灭亡,所有为虎作伥的人都将毁灭。朱庇特、罗穆卢斯 对你和对这座城同样顶礼膜拜,因为你才有了这座城和这个帝国,所以请你将此 人及其同党从你的圣坛上和其他神庙里赶走——从我们的宅邸和城墙里赶走—— 从所有公民身旁赶走;请你消灭善良人的所有敌人、共和国的所有敌人还有意大 利的强盗,因为他们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不论他们是死是活,都要遭受永恒的 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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