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花前脚刚走,刘署长的车就停在了王记鱼锅饼子店门口。刘署长并没有多带人,只带了刘顺。刘署长有他的考虑,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电台真的在王大花手里,拿到电台,就等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若知道的人多,走漏了风声,反而弄巧成拙,那样就被动了。

借着夜色,刘署长推门,却发现门上已经挂了一把锁。很快,刘顺就打听出王大花和钢蛋牵着驴跑了。刘署长知道一个妇道人家领着孩子牵着驴跑不了多少夜路,于是带人坐上车追向城外。

王大花出了城,在山路上没跑出多远,听到后面传来的汽车声,刺目的灯光远远射过来,王大花连忙牵着毛驴朝路边的草堆躲去,枯黄的秋草遮挡着王大花母子俩的身体,汽车带起尘土弥漫着,从他们身边开过去。

王大花知道,是刘署长来追自己了,看来大路不能走,只能走小路了。

崎岖的山路上,满头大汗的王大花拉着毛驴艰难地行走,钢蛋坐在毛驴背上打着瞌睡,王大花抬头看看月亮,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儿,她不知道,前面的道路上到底有多少凶险。

山路不远处,有依稀可见的灯光。借着月光,王大花看到一条羊肠小路弯弯曲曲隐匿在远处苍茫的山冈中。一些不知名的虫儿和野物在鸣叫着,把空荡而诡异的山谷叫得更寂静了。王大花看着天上一轮硕大的月亮,内心百感交集。她抚摸着钢蛋的小脑袋,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过了好久,王大花喃喃地说:“以后咱的家就在大连,知道了吗?”

钢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看着王大花一脸的泪水,终于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儿一个个落了下来,他哽咽着说:“娘,你别哭了,往后,钢蛋好好的,听话,孝顺,等你老了,钢蛋养活娘。”

王大花一把搂紧儿子,久久不肯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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