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作为回归诱因的技术(5)

实际上,这些现象肯定没有本质上的新意,但它们的频繁出现是技术世界的一个标志。技术物件也能嵌入传统的巫术形式;所以,人们多次相信,相对罕见的技术物品——例如,早先的红色的小汽车或者银色的车轮——会带来好运。不过,这些物品日益增长的数目使这种幸运意义不再可能固定不变,反而需要一再对新的物品加以突出和充电。加速和变化使巫术内容不再可能固着在新物品上,正是这些加速和变化,与社会动力和分化一起,对旧的巫术价值和属性提出质疑,而且每次都需要赋予新的含义。在19世纪,这个过程触及了大部分市民文化;在20世纪,它越来越强烈地席卷了整个民间文化。例如,如果我们把格里美豪森小说中的巫术与弗里德里希·特奥多尔·菲舍尔的小说《也是一个人》中的巫术加以比较,这种与先前时代的区别就变得一目了然。格里美豪森那里的巫术或者可以借助迷信手册来解释,或者可以丰富迷信小词典的内容:这种巫术处于传统的联系之中,只要不触及理性探讨的界限,它就具有普遍的有效性。反之,“物品的隐患”与菲舍尔笔下人物的私人巫术在迷信手册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等待来客时让凉水在嘴里变热这种充满幽默感的妙方,也不会对有关水的民俗有什么贡献,但它一定与民间文化中日益广泛地解除巫术对某个事物的传统束缚有关。

这个过程并非技术化(例如,与机器打交道)的直接后果,即使机器的引进可能有助于这种转变,但它是技术世界的一种产物,也是技术的一种间接后果,技术不仅创造了新的物世界,而且带来了新的社会现实和精神现实,它使旧的视域变得模糊不清,而流传下来的民间文化财富在这里仍然行之有效。

如果对从前有效的某些视域的解体过程加以追踪,我们似乎就能更接近今天的民间文化。这条追寻之路遵循三个不同的方向:我们将考察空间视域、时间视域和社会视域的推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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