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灵异故事。
爷爷参军入伍不久,因为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很被他的领导看重,没两年就从一个大头兵升到了文书少尉这个位置,专门负责所在部队的文书往来和一些文职后勤工作。按理说这是个好差事,因为那时候的国民党兵,正规部队还可以,像他们这些后来收编的当地军阀武装,战斗力不行,装备更别说了,那就是炮灰的命。
文职,就等于不用去送死,打仗的时候待在后面,等打完了,再冲上去统计一下阵亡名单和缴获、损失的装备就可以了。
规定虽然是这个样子,但不一定总能执行。有一次,由于将官人手不够,部队为了押送一批军用物资到豫鲁交界处,就临时抽调我爷爷和另一名文官负责这次押运任务。当然也有一个理由就是,东西送去,还要办交接手续,清点货物,这些事情武官是干不来的。不过,光有当官的自然不行,跟着他们一起的,还有三十多名扛枪的大兵,相当于一个排的兵力。
那年头儿火车慢,按我爷爷的话说,你只要耐力好,会长跑,就算按时开车,晚点个五分十分钟到都能撵得上。
和我爷爷一起执行这项任务的同僚姓黄,虽然他们俩平时不带兵,也没有武官的火爆脾气,但毕竟军衔在这儿摆着,那些当兵的一路上倒也和他们相安无事。
但当时的火车实在太慢,从上午十点左右出发,跑了一天,快到午夜了,才走了一半路程。夜里子时刚过的时候,火车又在一个小车站停下了,司机说是要例行检修,大概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士兵们闲来无事,纷纷下车在附近活动一下,反正就算是突然开了,他们也追得上。我爷爷则和姓黄的同僚坐在闷罐车大门边上,一边抽烟一边探讨这个小车站的地名——“土地陈”。
“一般情况下,小地方取这种名字,最大的原因是迷信,比如说土地公公曾在这里显过灵,而村中又以陈姓居多,或许是百姓自发改的,或许是某些官员改的。”
“当然,不排除是皇帝钦赐的可能性,因为皇帝老儿随便一句话,下面就当圣旨了,改个地名还不是小事一桩?更何况以前如果住的地方名字是皇帝钦赐的,该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儿。”
他们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隐约就听见远处随风传来一阵呜里哇啦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人吹奏出来的,听起来虽然单调,却有一定的曲调。只不过我爷爷怎么回忆,也没想出这是用什么乐器奏出来的。西洋乐器在那时候的农村基本上不会出现,唢呐的声音要更嘹亮一些,没有这么低沉,而笛子和箫又没有那么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