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白鹿原》:陈忠实、王全安(2)

杨澜:从文学家的角度,看到自己这部作品要变成一个电影,您最担心中间的什么转化不过去?

陈忠实:作为小说的作者,最希望的就是导演和编剧能够理解我的用心。

杨澜:您最重要的用心是什么?

陈忠实:我对这个作品的用心,就是作品通过它的那些人物,所要体现的那个时代的白鹿原人是怎样一种生存形态,他们的精神、心理经历了什么,在这个经历中,他们的心理发生过怎样的灾难和欢乐。这个东西能得以充分地体现,它就应该是一种时代精神。

杨澜:您觉得能够体现吗?

陈忠实:我觉得基本体现了这个精神。

杨澜:有没有给您惊喜的地方?

陈忠实:小说被我自己看重的那些情节和细节,得到演员形象化表现的时候,我的心里会发生一振。比如黑娃砸那个乡约,那个我心里就发生很大的震动,因为我写的这段文字,那是一个很重要的情节和细节。他砸的不是一个白鹿村的乡约,他砸的是那个时代中国人的心理结构,文化心理结构。

杨澜:那白嘉轩呢,张丰毅这个形象一出现的时候,您觉得是您心目中的那个白嘉轩吗?

陈忠实:是。但是这个话又说回来,我心中那个白嘉轩,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我就给了他一个,就是高背梁、腰儿直,和比较外凸的眼睛,就这么简洁。他成一个具体的舞台形象的时候,那这个就要借助于他外在的形象,那就是具体的某一个演员了。张丰毅就是白嘉轩。

杨澜:那田小娥出现的时候,您觉得就是您想象中的田小娥吗?

陈忠实:是,也不是。为什么这么说,这不是演员演得不好,因为她具象化以后,这个演员就是这个形象。你注意,我不知道你读过这个小说没有?

杨澜:读过,好几遍。

陈忠实:我对这个田小娥,连一笔形象化的描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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