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平衡寂寞时的幽暗
我一个人的公园世界永不单调无聊。有时一片草地散发出刚被修剪过的草香味;有时阳光照在少数几个无阴影的地方,让那里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了;有时我会找到一支黄金比例的树枝;有时一只小鹿站在几公尺远的树林边,眼神中透露出想逃,却不动声色、谨慎地走着;有时会听到天鹅成队飞过上方时那强力的振翅声;有时十一月的雾浓到我在最后一秒才看出,原来自己走在熟悉的岔路上;有时脚下的雪在我踏过时,发出奇怪的嚓嚓声……
而这正是我在阴郁天气、暴风雨将至或暗淡的暮光中,独自一人走过的路。这些独自走过的每一步,都会引领我更深层了解自己,但绝不会到达痛苦的深渊。
我思索着悲伤,这样它就无法带来惊吓。在路的尽头是和解的光芒,平日中惯有的奋战一瞬间失去了锐气。曾经无法承受的离别,似乎不再如此令人心碎。在这样的散步中,每一步其实都是对上一步的告别。
这连走在阴郁天气里不太愉悦的情绪,只要想着反正家里有干燥的鞋子和壁炉的火等着,这些希望很快就能平衡寂寞时伺机钻入的幽暗。
德国作家豪斯曼(Manfred Hausmann)就在他的诗作《通往黑暗之路》中如此写道:
夜色即降临 万籁俱静寂
我踽踽独行 步上白雪道
……
鞋下雪唧唧 我心属此路
渴求光明者 须向黑暗行
忧烦增多时 喜乐油然生
苦思无门入 乍见灵光现
山穷水尽处 赫然又一村
路绝难行步 赫见幽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