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政策的解释
第二天上午11点,我遵约去见土肥原大佐,他让我跟他走,我们穿过一个花园,走进与特务机关毗连的一所大房子。这所大房子原本是属于一个叫卡伏斯基的波兰富翁的,被日本人抢了过来。日本人强占了这座大宅以后,推倒了两座房子之间的墙,将两座原本独立的房子连为一体,并在两座房子中间的空地建了一座花园。
我们从左边一道门走进去,一进门是一个大厅,坐着5个日本人,土肥原用日语对其中一个人说了几句话,问答数语后,那个日本人便点头走进了一道挂着厚幔的门,几秒钟后他回来请我们两个进去。
我们进到一个大办公室里。在屋子的一角,有一个日本人坐在一张大写字台后边,他年约四五十岁,面带喜容,穿的是便服,目光锐利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
我在这个人物手下做事的整个期间,从来不知道他的姓名和身份。在任何盛典、宴会或在其他任何人的家里,我都从未碰到过他。他有一辆专车供他做神秘的旅行用。
此后数年间,我都在绞尽脑汁地与他周旋,无论在他的办公室外面,还是在办公室里面,我的脑子都要高速旋转,设想他会问什么问题,我该如何回答。我知道最好的方法是最好不要让他看到我,最好少见他。因为我的任何一点表情和肢体动作都会被他捕捉到,这足以令他对我报告的内容生疑。如果他对我产生怀疑,后果可能是我会立即被处决,或者更糟。
有一次,我向他指出犹太人不都是坏人,我有自己充分的理由,他差点儿举枪射我。但是在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表现得像一个彬彬有礼的完美绅士。他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对他接触过的一切都有深刻的洞察。
土肥原先用日语问候他,然后转向我用英语说:“万斯白先生,这位先生是你的新长官。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忘掉我的面貌,并且要忘掉曾经见过我。如果我们还有机会见面,不管在什么地方,请你一定要装作从来没有见过我,不认识我。祝你好运。”他向那位长官鞠了个躬,就走了出来。
这时只剩我与新长官独对,他很细心地观察了我一会儿。
“请坐。”他说。
他的英语在日本人当中是绝无仅有的,说得纯熟无疵,让人觉得他一定旅居国外多年,说不定是在美国。和他头一次会见便给我留下鲜明的印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差不多全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