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雕像!”波尼强调道。“欢迎来到美国人的地狱,”墨瑞说,带着生气的笑声,“给我们展示你的不合适、你的无能、你的不够格。”
或许是看到我的迷惑,波尼补充说:“我们有一位老师教我们自由女神像上面的刻文。”
“好像那样我们就会感激美利坚合众国。”墨瑞说。“不管怎样,你们的词汇学得相当丰富。”我说。“就爱斯基摩人来说吗?”墨瑞反问道,脸上一瞬间没有了笑容。
“对任何的高中学生来讲都是如此,你们学得不错。”我说。他恢复了笑容。我接着说:“尤其是以英语为第二语言的人。”我瞄一眼书架上面,说:“你能跳很高?”“墨瑞可以跳很高。”波尼说。约 1.72米的墨瑞突然跳起来,用双脚熟练地踢了一下书架上的书并敏捷地用手接住。“你选修我的新闻学,是吗?”我查看了一下登记簿,“或许你可以当编辑,我们说不定可以办出阿拉斯加西部最好的学校报纸。”
“何必麻烦?”波尼说,他先前的热忱突然消失了,“我们是爱斯基摩人,没有人关心我们。”
“我关心。”我告诉他。“因为我们特别,对吗?”他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因为我特别。”我回应。他看我一眼,好像我突然间又通过了一次考核。他依然双唇紧闭,但眼睛有了笑意。他从墨瑞手上拿过书本,转向走廊。墨瑞急忙跟上去,但突然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也许,你可以撑过一整年,”他告诉我,“也许吧。”
“我的助理告诉我,去年的校长因酷寒而病倒,”玛丽那天晚上说,“后来情况变得越来越糟,他的儿子只好住在亲戚家。”很明显,教二十七名英文懂得极少的一、二年级学生,对她来讲是个巨大的挑战,另一方面她也特别担心格雷琴和梅雷迪思。丹先生和另一位教师也有孩子,但他们的孩子还没到上学年龄。我们的两个女儿是课堂上仅有的白人学生。除此之外,她们都不懂此地的语言和风俗习惯,生活在这里将面临很大风险。
当然,我还没有告诉玛丽“学校有几个孩子一整天都在修理我”的事情。虽然不严重,但弄得我既狼狈又烦躁。最令我无语的是戴尔,老是想抓我的“蛋蛋”。我跟自然兼数学老师劳伦斯沟通学生的事情的时候,才知道即使高壮如山的他,也经常遭遇同样的问题。
“面谈时校长曾告诉我们,他儿子在这里和同学相处得很好,”玛丽还补充说,“乔治,他骗了我们,我认为还有很多谎言。完全不是他说的那样。”
第二天,学生们都冷淡了很多,多数学生只是懒散地看他们的课本。第三天,我放弃教太阳系的课程。有些学生连美国的首都在哪里都不知道,教他们宇宙知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