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平在散文《家》中写道:如果把人生比作一种漂流——它确实是的,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漂过许多地方,对于所有人来说是漂过岁月之河——那么,家是什么呢?对于我们,家又何尝不是一只船呢?我心中闪过一句诗:家是一只船,在漂泊中有了亲爱。
其实,家首先是一所房子。“家”字的篆书形象就是房子里有一个“豕”字,一说认为“豕”是野猪的意思,祭祀之用,成语中有“狼奔豕突”之说。《说文解字》对“家”的解释大意是:家,居也。古牙切。就是说家是居住的地方。
“家”在中国人看来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家是社会的细胞,中国人讲“成家立业”,讲“宜室宜家”,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个家是指男女联姻形成的血缘关系,“有夫有妇,然后为家”。孔子在《论语》中说:“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中国人有“家国”思想,即“国家”思想,《墨子》云:“治天下之国,若治一家。”国即是家,家即是国。徐特立老人说:“有关家国书常读,无益身心事莫为。”家国亦即国家和家庭。前几年成龙和刘媛媛唱的《国家》中有“家是最小的国,国是最大的家”,正是一种中国人古已有之的思维。
窃以为,古代的人们也很重视家的环境和物质的力量,要想成家光有人还不行,还得有家畜,才算富足。要是能够五谷丰登、猪马牛羊鸡狗具足就更好了。如果现在说“有爱就有家”、“有妈就有家”、“有她就有家”,那么在古代造字的祖先看来“有房有豕才有家”恰可以说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家”字在《现代汉语词典》中的解释共有十二项。其中一种是指掌握某种学识或从事某种专门活动的人,如水稻专家、政治家、科学家、艺术家等。还指学术流派,如儒家、法家、百家争鸣,还有一家之言等等。
“家”是有生活气息的地方,“家”是有独立感的社会组织,家是港湾。虽然如今“家”庭构成多种多样,大家庭,小家庭,三人世界,二人世界,同志之家,无性家庭,丁克家庭,等等,但大家都承认,家就该有家的样子。什么样子,人人心中有,个个笔下无。从前,女子出阁结婚谓之“嫁”,女在家外,嫁到夫家即为“安”。
中国作家巴金曾经写过《家》,那是意欲冲破封建之家,是一种“无家别”。美国作家海明威说:“我写作的时候,就像一头瞎眼的猪,在灌木丛中。”盲目无家的猪就是野猪,海明威后来自杀了,也是一种“无家别”。
1984年,罗大佑在他的专辑《家》中用他的招牌式的饶舌句子唱道:每一首想你的诗写在雨后的玻璃窗前??给我个温暖的陷阱和一个燃烧的爱情,让我这冰冷的心灵有个想到了家的憧憬??多年之前满怀重重的心事我走出一个家,而今何处能安抚这疲惫的心灵浪迹在天涯??让我这出门的背影有个回到了家的心情。
“温暖的陷阱”就是家。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