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琥珀女神(11)

他这辈子从没这么渴望再次投向战场,战斗杀戮。对,杀戮。在这一刻,战争甚至死亡都显得单纯无比,困难的是生命。他抬起头,发现走廊上朝他走来的人是他弟弟狄俄斯和帕里斯,两人正压低声音谈话。狄俄斯看到他,表情振奋起来。这时帕里斯也发现他了。赫克托耳心里虽然忧愁,看到帕里斯一身胸甲,腋下夹了青铜头盔,也不免露出微笑。他心想,没人穿战甲的样子比他更可笑了。帕里斯的肢体总是不够协调,动作笨拙。他打扮成战士几乎显得滑稽。狄俄斯没戴战甲,只穿了一袭白色束腰外衣和叶绿色的斗篷。

“嗯,王兄,你们没等我们就做了什么决定?”狄俄斯笑容消失,问道。

“和你没关的决定,狄俄斯。我们只谈到赫利卡昂计划向西航行。”

帕里斯迈向前,凝视着他王兄的双眼,一脸怒容。“你们不会把海伦送回斯巴达吧?”

“为什么要送她回去?”赫克托耳诧异地回答。

“你以为我是蠢蛋吗?那是阿伽门农的要求。这场愚蠢的战争就是为此而起。”

赫克托耳叹气说:“帕里斯,我不觉得你是蠢蛋。可是,你现在没在动脑,要回海伦只是借口。阿伽门农其实不想要回她,而是知道他若开口父王就得拒绝。”

“就知道!”帕里斯咒骂,“但阿伽门农依然以他拒绝为由,召集盟友。因此同意他的要求,就会削弱迈锡尼的联盟。不是吗?”

赫克托耳摇摇头。“帕里斯,不会这样。如果一开始就同意,那我们的敌人的确不会如此众多。但现在不一样了,王弟。一位国王死了,一名王后被杀了。这场战至死方休,没退路了。战败的不是迈锡尼,就是黄金之城。”

“所以他们会来特洛伊吗?”狄俄斯问,“我们不能阻止他们吗?”

“他们会从北方、南方和海上来。阿伽门农、墨涅拉俄斯、阿喀琉斯、奥德修斯 ……”他的声音渐弱,“还有其他的小国王、强盗头子、乘机打劫的佣兵团。”

狄俄斯说:“可是你会在这里打败他们。”

“狄俄斯,只要诸神允许,我的确会在这里。我的弟弟,你们也会在这里。”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