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英国贵游子弟所进之公共学校曾经诗人库珀以一首有力之诗叙之;此诗认真而诚挚,绝不可视同讽刺文也。见库珀之《学校回忆录》(Cowpers A Review of School),于一七八四年刊行。库氏早岁受教育于威斯敏斯特,于一七四九年离校。在伊顿学校(Eton),第十七世纪之严厉教育业已废止而继以纪律之废弛,而纪律之废弛大体乃因霍兰爵士(Lord Holland)行为之失当。查理·福克斯(Charles Fox)退学,以便随同其父遨游大陆,而当其遨游大陆之时不幸过早,遂为懒惰之大世界所诱惑。及其返校,囊中挟有无数之金钱,此外又沾染放荡之习惯。此儿之天禀夸耀并凌烁侪辈,同时由师长观之又属可以原宥;于是其在校内之势力绝无限制矣。谢尔本爵士以为贵游子弟之变坏实始于诸福克斯在校获占优势之时。其实此乃不知霍兰爵士家庭者之过言;盖忽视霍兰爵士之行为虽属失当而他人亦应负学校风纪之责也。脱当日而有福克斯所敬重之师长诏以善良之行径,则查理·福克斯必守此行径;即退一步言之,与志行强毅而身体健全之校长数度会晤之后,即十分成熟之无赖汉亦知伊顿学校并非矿泉场或巴黎也。但在该世纪中叶伊顿学校根本上无所谓纪律。作者曾从历史草稿委员会第十二期报告(The Twelfth Report of the Historical Manuscripts Commission)摘录数段文字,附之卷末作本书附录第一篇焉。该校聪明之儿童亦作拉丁文,为他处之所无。此乃查理·福克斯一生之信仰,而其著作足以证明之。盖其学童时代之练习即表示一种论断之奇才与一种个人享乐之感觉,抑伊顿学校所授不仅拉丁文已也。学校当局尚慎重教授儿童以演讲术,因其中之大部分皆继承代表郡或市邑之权利以作其遗产之一部分也。然而教员对于学生之责任止于是焉。学童之畏师长不如师长之畏学童,而此大有理由:盖无抵抗之学说不受此辈十六龄儿童之欢迎,而伊顿学校之风潮确系一十分重大之事也。美洲战争终止后该校曾发生一次风潮,关于此次风潮历史草稿委员会第十四期报告所述至为生动。
未来之议员当离校入大学时自觉其所处之地方对于贵族之弱点备予优容。格拉夫顿公爵当一七六八年之时丑声四播,而此丑声朱尼厄斯必欲当世注意之焉;是年公爵即经剑桥大学评议会一致推为大学校长。桑德斯威克伯爵力争该校事务长一职;所幸不受乡间教士之爱戴未曾当选,而剑桥大学得免不可磨灭之羞焉。吉本于其六种自传中之三种历述其在牛津大学十四个月之光阴如何不能用以读书修身,身居一种大学,而该大学内同学之“痛饮宽恕青年强烈之放纵,而绅士阶级自费生之法兰绒帽即系自由帽”;而其叙述玛格达伦(Magdalen)即经马姆斯伯里爵士(Lord Malmesbury)之经验为之证实,因爵士自谓其在默顿(Merton)同学间所过之生活力仿伦敦上流社会之生活也。即于国家教育之有名中心受此类预备训练,富家少年即开始为大规模之旅行,加入当日笼罩全欧时髦社会之奢侈与轻佻之声应气求焉。脱彼而能自主,则单独旅行或结伴同行。若其父尚在,则于监督者监督之下旅行,而此监督者仅历一二外国首都已为此青年所收服或又与此青年口角。青年受此教育,及其长大之时自不能以远瞩与同情统治强壮、勤俭与虔诚之民族所居之远方殖民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