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鸣》第一部(19)

喵喵声从倔强的男人喉咙里发出,这样的滑稽最初让信枝情不自禁露出微笑。笑着笑着,她忽然有种被猛冲上来逼得她走投无路的东西拖走的感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忽然来袭,信枝觉得如今自己就在自己怀抱的空洞内部。这空洞用不可思议的温柔将信枝紧紧搂住。

在消失的猫和淋湿的男人周围颤抖的森林、雨和阴暗,包裹这一切的虚无深处有着信枝敌不过的东西。生死皆不可估量的命运正静静地漾出。

信枝呻吟般吸了口气,呼唤浩市。

“喵!”

信枝被自己的声音惊得无法动弹。停下动作的浩市依旧四肢着地,惊讶地看向信枝。信枝无法思考。面前的浩市,扔掉的小猫,刚才的女孩,回家后要做的土豆烧肉,怀孕后辞掉的兼职工作,死去的弟弟、父亲和母亲,自助式餐吧里的母子,说完“是吗”便闭嘴低头的丈夫的表情,许许多多事情同时划过信枝的脑海。

浩市仍一动不动。终于,他站起身,又抹了抹脸,些许笑容掩饰不住他的困惑。他盯着信枝。水滴不断从他身上和树上滴下。“喵。” 站得直挺挺的浩市再次发出叫声,但这已经不是为了呼唤猫了。

他就这样用舞蹈般的动作慢慢靠近信枝,叫声依旧。“喵。” 感觉到浩市的催促,信枝也叫了。“喵。” 站在森林外的浩市就像刚从水底爬上来。两张湿淋淋的脸面面相觑,又一次“喵、喵”地同时发出叫声。信枝首先腼腆地笑了。浩市一边从树枝上取下和他一样湿透了的伞,一边也笑了。“一直站着很冷吧。没事吧?”“嗯。” “小猫,没找到……很遗憾。” “对不起,让你这么费力帮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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