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国家和社会(2)

齐国都城,位于今山东临淄境内,淄河西岸(图3-4),建于公元前9世纪中期,延续600多年,直至公元前221年齐国降秦。城墙主体呈不规则长方形,纵轴南北向与河流平行。宫殿处于西南的高地上,有略呈方形的城墙。齐都城的城墙体量庞大,底部宽20—40米,周长超过21公里。整个都城环绕着25—30米宽、3米深的护城河,由淄河的水引入。约有12座城门,城内干道纵横交错。水源也被引入城内,供居民饮用并沟通水系。

燕下都(今河北易县)位于两河之间(图3-5),较早的城区(东城)形状不规则,面积近4平方公里,城墙基部宽40米,城内一条东西向城墙将城区分隔开来,北部为宫殿区,分布着成群的宫室平台,西北角为王室陵寝区。最大的宫殿地基舞阳台底部面积140米×110米,分两层,高11米。较晚建造的西城与东城面积接近,因而燕下都为居住和作坊提供了广阔的城区。东城内平行于城墙的水道划分了两个城区,连接了城壕和两条河流。

文献中缺乏用以补充上述例证的单体建筑的详细记载,一些图像存留下来,主要是铜器上的图案(图3-24),包含了建筑的信息。关于建筑设计的最佳材料是出土于平山(河北)中山王墓的一块铜版,记录了建于公元前4世纪晚期的中山王陵寝的风貌。考古学者和建筑史学者得以将此“兆域图”与该遗址的实情相比较,假想的复原图展现了有宫室和陵寝的多层土台结构(图3-7)。中山遗址呈现为东西向的长方形建筑群,环以两道围墙,其内的斜坡台基上建有5座大殿,三座居中,较小的两座分别位于两侧。临淄和燕下都的宫殿没有这样的规则布局和对称性,中山王陵图显示了有关建筑设计和外观的信息。墓葬之上起方冢,冢的底部环绕回廊,冢的顶部是独立木结构建筑,比例协调,与较低的回廊一起构成规则的金字塔状,建筑的上下层由内部或外部的楼梯相连,规则的建筑间隔和每层统一的瓦顶增强了壮观的效果。从整体来看,陵寝建筑呈现为三层结构,实际上仅顶层创造了可用空间,诸如燕下都遗址存留的多层土台便属于这种设计,文献中战国王侯的“台”也与这种结构相关。

考古学者尚未发现这种建筑的实存,而灰陶屋瓦、铺地瓦、排水管和有关建筑陶构件遗留丰富。其他构件鲜有发现,如燕下都出土的精致铺首(图3-8),青铜铸造,交错的纹饰具有春秋晚期和战国早期的特色。铺首原装在门上,所衔门环起到拉门和敲门的作用,因门扉有两扇,与此铺首成对的另一只已遗失。除了金属构件,文献中还提到石雕,漆画和织物帷幛装饰殿堂或王侯的私宅。

战争:国之大事

正如《左传》等文献中所描绘的,东周早期的战事颇有侠士风范。在战场前双方统帅发表华丽的檄文,交战中将士不行乘人之危之举,溃败的一方甚至可能在战后受到款待,战役短暂,常在一天内见分晓。至东周末,军队规模庞大,上千战车引领上万步兵,由贵族为主的战车单位转变为由国家驱役的农民构成的步兵军团,此转变始于约公元前6世纪。公元前4世纪,效仿北方骑射民族的骑马弓箭手也开始发挥作用。维持庞大军队对小国经济构成严重压力,战国时代的强国吹嘘其拥有上千甚或上万乘战车,以彰显实力。考虑到驾车的四匹马、铜车件、其他器具以及每车三名武士的装备,军事武装的耗资巨大。步兵军团开赴战场,围攻城市,血染黄沙,有时在战后遭到屠戮。公元前3世纪与敌国交战的秦军因大规模屠杀而声名狼藉,公元前260年坑杀40万战败的赵国士兵(一些学者怀疑这一庞大数目是出于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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