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谊20余岁被召为博士,经常上书,主要有《过秦论》、《论积贮疏》、《陈政事疏》等。在《陈政事疏》中,贾谊大声疾呼:我看天下形势,可为之痛哭的有一个问题,可为之流涕的有两个问题,可为之长叹的有六个问题。他形象地说:把火放在柴堆之下,自己睡在柴堆上,只是火还没燃烧起来,就自欺欺人说平安无事。当今形势,同这有什么两样?他具体指出:危害王朝政治安定的首要因素,是诸王企图叛乱。他为此建议:在原有诸王的封地上分封更多诸侯,削弱他们的实力。诸王死后,他们的封地应分割若干块,分封给他几个儿子。这样,一方面让诸王的子孙放心,知道会按制度受封而不反叛,另一方面诸王的封地一代一代分割下去,愈分愈少,直到地尽而止,力量也就愈来愈削弱,结果像身体支配手臂,手臂支配手指那样自如,国家也就长治久安。
刘恒十分欣赏贾谊这一建议,但他当时的主要精力在稳定政局,恢复发展社会经济上,不宜与诸王公开对抗。皇权和王权的矛盾没解决,危机继续发展。
刘启继位后,御史大夫晁错又上《削藩策》,指出:“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其反迟,祸大。”刘启采纳晁错这一建议,以各种罪名先后削去楚王戊的东海郡、赵王遂的常山郡和胶西王的六个县。
这一改革引起极大震动。晁错的父亲说:“你在朝廷当政,侵削诸王,使皇室骨肉疏远,引起大家怨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晁错说:“不这样,天子没尊严,国家不得安宁!”父亲叹道:“你这样做,刘氏王朝当然安宁,可我们晁家就危险了!”这位老人服毒自杀,遗言说:“我不忍眼睁睁看着大祸临头!”
晁错父亲的担心一点也不多余。那些早就想反叛的诸王非常不满,尤其是刘邦之侄吴王刘濞。因为刘启还是太子的时候,曾因小事纷争用棋盘打死吴王的儿子,他早就怀恨在心。于是,公元前154年正月,他发动同姓王联合大叛乱,参与的有8个王,所以史称“八王之乱”。刘濞发兵20万,号称50万,同时又派人与匈奴、东越、闽越贵族勾结,用“清君侧,诛晁错”的名义,直接进军京城,想取代刘启。
叛军顺利打到河南东部。刘启一边命周亚夫率军镇反,一边寻求政治解决办法。有人提议:杀了晁错,让叛军没借口。刘启天真地以为叛军的目标只是“君侧”,而不是君本身,便同意了。于是,中尉到晁错家传旨上朝,晁错穿上朝服就跟着出门。哪想到,车马经过东市的时候,中尉命令停车,忽然拿出另一份诏书,宣布当即腰斩晁错。
叛军并没有因晁错之死而收兵,刘启这才后悔。三个月后平定这次叛乱,刘启又借机削夺诸王领地,把诸王任免官吏的权力收回,从此诸侯只是名义上的封君,再没有政权。
晁错之死,后人愤愤不平。宋代大文豪苏东坡写过一篇《晁错论》,说一个国家最困难的事、最难做的事是什么呢?是看起来天下太平,实际上埋藏着隐患。明代思想家李贽说:“晁错可以说不善谋身,不可说不善谋国。”就是这样一个为了国家利益而不顾个人安危的能人,在所谓“盛世”也难逃被错杀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