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科克船长,我们每个人都需要“yetzer ha-ra”。神经系统科学家安东尼奥·达马西欧(Antonio Damasio)对眼窝前额皮质(人大脑中一部分,位于眼部上方,人的情感和决策多受此影响)受到损伤的患者进行了一项调查,达马西欧经研究后发现,虽然眼窝前额皮质受到的损伤不会影响患者的智力,但会切断他们的情感源泉,让人变成史巴克那样的另类生物。
眼窝前额皮质的损伤并不意味着所有患者都成了一架架无情的理性机器,他们丧失掉的是具有最基本的决断能力的灵魂。这些患者忽然发现,自己不仅没有了任何的喜好或是动力,更丧失了对选择的直觉和感受,与雅各布·霍纳尔(Jacob Horner)一样,他们都在经受着“存在性瘫痪”的折磨。雅各布·霍纳尔是约翰·巴思早期作品《路的尽头》(The End of the Road)中的主人公。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安装着一台自动驾驶仪,我们每天的生活就在它的引领下按部就班地进行,但上帝单单没有给霍纳安上这个自动驾驶仪,一直萦绕着他的存在主义式的怀疑彻底消解了他前进的动力,这种怀疑让他不定期地陷入一种瘫痪状态,比如说在火车站里,对他来说,整个宇宙都没有任何意义,因此,人们也不需要在各种行动中做出选择。正如威廉·詹姆斯所说:“没有什么人会比犹豫不决的人更加可怜,因为在他们的生活中,点一支烟、喝一杯咖啡、每天起床睡觉,甚至是开始工作,都是对他们意志力的一次考验。”
在《塔木德》的故事里,我们似乎忽略掉了这么一个人物,乍一看他不怎么起眼,但却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yetzer ha-ra”和“yetzer ha-tov”的竞赛中,我们大家都忽略掉了一个人的存在,这就是裁判。“yetzer ha-ra”和“yetzer ha-tov”这对双胞胎实际上是双重人格的一种隐喻,在这其中,必须要有一个第三方来裁定这两方之间的不同要求。虽然这个第三方的表现不是那么尽如人意(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她)会跟随在我们后面,甩也甩不掉。
三人不欢
柏拉图在《斐德罗篇》(Phaedrus)中表达了他对这一问题的看法。在《斐德罗篇》中,苏格拉底曾做了一个经典的比喻——他将人的三重心灵比喻为一位驾驶着战车的车夫,拉着这辆战车的飞马,一匹是好马,另一匹是劣马,车夫用尽各种办法却控制不好这两匹马:
“处在地位比较尊贵一边的那匹马身材挺拔,颈项高举,鼻子像鹰钩,白毛黑眼;它爱好荣誉,但又有着谦逊和节制的特性;由于它很懂事,要驾驭它并不需要鞭策,只需一声吆喝就行了。另一匹马身躯庞大,颈项短而粗,狮子鼻,皮毛黝黑,灰眼睛,容易冲动,不守规矩而又骄横,耳朵里长满了乱毛,听不到声音,鞭打脚踢都很难使它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