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女子幽会时,不送戒指而送金钱的话,就会遭到“买春”的嫌疑。如果给干家务活的人工钱的话,那么干活的就不是妻子而是保姆了。像这样,将金钱带入“爱情空间”,人际关系就会逐渐发生破裂(有的家长以孩子的成绩决定零花钱的多少,这是最恶劣的手段)。
然而,另一方面,在市场经济下,没有钱就无法生存。而且“能够用金钱购买的东西”越来越多。
日本是一个高度城市化的社会,人们生活在单身公寓里,在附近的便利店或干路旁巨大的购物中心买东西,在快餐店或家庭餐馆里用餐,打打弹子机,在漫画茶馆喝喝茶,或在卡拉OK的房间里打发时光。
货币空间之所以能够扩张,是因为这是我们所希冀的。在几乎能够用货币购买所有服务的社会里,亲戚之间的往来不是必需的,朋友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疏远。总之,全方位的人际关系变得累赘。
与此同时,我们又对这样的“不相往来的社会”从根本上感到不安。人类在长时期进化的历史长河里,一直生活在集体(共同体)之中。从集体里被赶出来就意味着死亡。因为,这时一个个人可以生存下去的环境还没有形成。
货币空间侵蚀世界,这样下去,最后只剩下家人、恋人之间最小的“爱情空间”。倘若连这种共同体也消失了话,个人就被赤裸裸地晒在茫然一片的货币空间里了。于是,人们变得孤独,社会走向不稳定。
面对这样巨大的潮流,从根本上来说,只有两种应对的方法。
一是接受货币空间扩大化的事实,学习在与之相适应的规则(市场的伦理)下生存的方法。
一是阻止货币空间的侵蚀,找回爱情、友情的共同体。
当然,无论政治空间(共同体)抑或货币空间(市场)都是社会构成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无法选择一方或抛弃一方。
市场与共同体相互依存,共同组成社会。但它们并非事先设计得非常协调,在任何时候,让不同的逻辑同时并存都很艰难。在两者激烈对抗时,针对货币空间(市场的伦理)的侵蚀,我们只有以政治空间(统治的伦理)加以抵制。
面对恐怖的使徒侵略家人、朋友、故乡等具有宝贵价值的东西时,虽然看上去非常传统,甚至有点儿愚蠢,但我们只有一种方法进行抗争,这就是拿起“终极武器”的武士道。
通过展示这种简洁明了的结构,《国家的品格》捕获了日本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