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组织为制造“9·11”事件花费了大约50万美元,而袭击当天造成破坏的直接损失和美国人采取应对措施的总花费是3.3万亿美元。也就是说,“基地”组织每支出1美元策划和实施袭击,美国人就要花费700万美元。“9·11”事件造成的损失相当于美国国债价值的1/5。2006年,在黎巴嫩战争期间,真主党向以色列海军装备有导弹防御系统的轻型护卫舰“哈尼特”号发射了一枚精确制导的巡航导弹,导弹击中甚至差点儿击沉目标。以色列军舰的损失为2.6亿美元,而据报道,真主党使用的导弹的成本仅为6万美元。2011年,索马里海盗给全世界造成的损失在66亿~69亿美元之间。2010年,他们共发动了212次袭击。2011年,尽管装备有最先进军舰的多国海军部队一直在索马里海域巡逻,他们还是创下了发动237次袭击的纪录。
恐怖分子、叛乱分子、海盗、游击队员、自由战士和罪犯并不是新生事物,但用丘吉尔式的话来说:在人类战争史上,从来没有人能够用这么低的成本给这么多的人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因此,在武装冲突中,微权力行为体虽然很少获胜,却仍然使大型权力行为体(世界上装备价格高昂的大型军队)的日子越发艰难。
小型灵活的战斗团体在促进自身利益的同时重创比自己规模大得多的敌军的能力不断增强,这是通过武力行使权力的变化之一;另外一个变化是,拥有传统军队的国家充分利用任由他们支配的大型破坏性力量的能力和意愿都降低了。尽管今天的微权力行为体显然还无法与世界上的军事大国展开面对面的较量,但在非对称冲突中,比其规模更大、技术更先进的对手获胜的难度日益增大。这证明权力的运用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约翰·阿奎拉是受人尊敬的现代战争思想家之一,他认为世界已经进入“一个非常规战争不断的时代”,他写道:“传统冲突中的伟大军官对此没有什么可说。传统战争理论,尤其是规模就是力量的观念,也提供不了多少帮助。这种观念至今仍然存在,科林·鲍威尔的‘压倒性力量’学说及‘震慑’等思想都是其体现。这种观念早在越南战争时期就已经站不住脚了,而今天,事实也很明显,试图重新运用它们对抗叛乱分子和恐怖组织肯定会出问题。”
军事力量是权力展示和运用的最终手段。政治的目的是说服,而战争或战争威胁的目的是胁迫。以军队的规模、装备和技术实力衡量的军事力量只是更复杂的权力概念的替身。与外交、文化影响力和软实力不同,军队是真实的存在。传统智慧认为,在不确定的环境中,权力的天平会向军事实力更强的一方倾斜。正如记者戴蒙·鲁尼恩所说:“赢得赛跑的并不总是跑得最快的,赢得战争的也并不总是军事实力最强的,但聪明人会赌跑得快的赢得赛跑、军事实力强的赢得战争。”有人曾告诉约瑟夫·斯大林他应该帮助俄罗斯的天主教徒以博得教皇的欢心,斯大林为此问道:“教皇?他有多少个师的军队?”(听闻斯大林的问题,教皇庇护十二世严厉驳斥道:“你可以告诉我的孩子约瑟夫,他会在天堂遇到我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