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上诉(2)

我们表示会继续上诉。关于这出悲剧,我们发现的越来越多,也鞭策着我们不断工作。能为我们所用的力证越来越多,代表受害儿童家长的法律调查也是全线溃败;被毁掉的人生也越来越多。

1961年,该药物从市场上消失,可留下的问题却刚刚走进我们的视野。就在开展活动前,我们在不同时间里,对少数的受害儿童父母做过采访。但到了9月份,我决定聘请记者玛乔丽·华莱士加入我们的队伍。她拥有一个心理学学位,并曾是一名BBC电视台的导演,加入我们时正在休产假。我希望她对一些受害者父母进行一个为期两周的采访。

十年后,她仍然和反应停的受害家庭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华莱士写了一本好书,为一部获奖的BBC纪录片创作了脚本。她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喜欢提些强硬的问题。投身于这场情感的浩劫,让她背负了巨大的压力。受害家庭开始不断地打电话,向她寻求建议。

她拜访、重访了数百个家庭,他们生活的境况迥异——从肯特的都铎式宅邸、格拉斯哥平房和环路上半独立式住宅,到大篷车和阴冷的高地小屋,应有尽有(有意思的是,还有少数人住在伦敦)。尽管如此,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蜗居在一个搭建在社会边缘的营帐内十载,整日与孤立和内疚为伴;母亲责备自己服用了安眠药片,数段婚姻在重压下分崩离析;少数家庭的经济实力尚能勉强过活。

当超重的无肢儿童步入青少年期,抱上抱下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国家医疗服务体系提供的轮椅只是一个简陋的帆布装置,并不是为这样的病痛设计的。他们也无法向医生求助,这些人多因为开出的药物深感愧疚,担心自己会卷入官司中。他们特殊的伤害让医院不知所措,有些地方的员工甚至拒绝提供帮助。

玛乔丽·华莱士发现,赔偿金的分配非常业余和不近人情。有一个失聪且失明的儿童,还罹患了严重的脑部损伤,像这样需要时刻贴身照顾的孩子仅仅得到了6 000英镑的赔偿。这与一名家庭情况良好、上肢短小的女孩无异。矛盾不言自明。

但也有一些反应停的受害家庭,用他们的勇气和努力让这个漠视的社会感到了一丝羞愧。9月的一天,天色昏暗,玛乔丽·华莱士乘火车前往亨廷登。当年的事件中,有五个孩子受到的伤害最严重。她此行的目的,是拜访其中一个孩子的养父母。

这户人家的小屋有上下两层,看起来摇摇欲坠。“来认识一下我们的特里。”莱恩·怀尔斯高兴地说,并驱车前往了当地的学校,不料特里却不见了踪影。“哦,你在这里啊,小淘气!” 怀尔斯惊呼道,抱起不过60厘米高、失去了胳膊和下肢的特里。在开车回家的路上,玛乔丽·华莱士抱着男孩,回答着他一个又一个问题:“你从哪儿来?什么报纸?哟!不是那个!报道有多长?”

回到家中,怀尔斯自豪地展示了一个改变特里生活的发明。他用少量的金属和过去的陆军剩余物资,为儿子打造了一辆“超级跑车”——一个工作原理与叉车相仿的椅子。特里能用肩膀操作一个把手,把自己升起到任何位置,与人面对面地交谈。这也是一部超级小车,他能驾着它穿过家里的窄门,去外面玩耍。特里·怀尔斯很快乐,他和他独具匠心的养父,抓住了公众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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