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过失心理学:第二讲 过失心理学(5)

但是在进行研究之前列举各例时,我希望我的想法正确,亦即我们仍需要作更深入的探讨。我们所曾讨论的,是语误所以引起的一般条件,以及决定语误的谬误结果的种类的影响力,却未曾研究语误的结果。语误的结果一经研究,便可明白其本身皆有意义存在。这就是说语误的结果可视为一种有目的的心理历程(mentol process),所以能以一种有内容和有意义的方式表达出来。以前我们只谈错误或过失,现在这种过失似乎有时也是一种正当的动作,只是它突然闯入以代替那本来更期望或希求的动作,以致有过失之称而已。

就一些例子而言,其过失的意义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众议院的议长在开会致辞而宣告散会时,我们一知道这过失所从出的情境,便可揣知其意义之所在。他以为本届会期必然没有好结果,不如从此散会反而较为痛快。所以这个过失的含义是不难揣知的。又如某女士本来想赞美另一女士说:“你这顶美丽的新帽子一定是你自己绞成的。”其实是把“绣成”(aufgeputzt)误为“绞成”(cufgeputzt)。言外之意她是在说这顶帽子做得不好。又如某夫人本以刚愎著名,她说:“我先生问医生他应该吃什么样的食物。医生说他不需要特殊的食品,他只要吃我所喜欢的食物就可以了③。”这个过失的会意也很容易明白。

现在假定大多数而不只是若干例子的语误和一般的过失都有意义,那么过失的意义,自然而然会引起人们特殊的注意(而对此至今人们尚不太注意)。而其他各点不得不退居次要地位。我们对于生理的及心理的条件,可以不加以论述,但是有关过失意义在纯粹心理学上的研究却是刻不容缓的工作。我们现在即可抱持这个观点,对过失的材料作进一步的讨论。

然而,在讨论之前,我要告诉你们另一个需要注意的线索。诗人常常利用语误以及其他过失作为艺术表现的手段。这一事实证明,他认为过失或语误是含有意义的,因为这是他有意造成的。他绝不至于偶然笔误,而让这笔误成为作品中人物的语误。相反的,他希望利用这一笔误,表达一种深意或弦外之音,我们也可由此探知其深意之所在—不论他是否要借此表示该作品中的人物正处在心猿意马或过分疲倦或头痛的状态。当然,假使诗人的确想借失误来表示其意义,我们也不必过于夸大其重要性。错误也许的确并不含深意,而只是精神世界的偶然现象,或者纵有意义,也仅属少数;但是诗人却仍可借文艺技巧赋予错误以意义,这样做常常助益更多。

德国诗人席勒(Schiller)所作的《华伦斯坦》(Wallenstein)一剧中的第一场第五幕,就有一个这种过失的实例。在前一幕中,年轻人毕克罗米尼(Max Piccolomini)曾陪伴华伦斯坦(Wallenstein)公爵的美丽女儿到营寨里。一路上,他豁然了解到和平的重要,并热心拥护公爵,力主和平的好处。他离开舞台后,他的父亲奥塔维(Octavio)和朝臣奎登堡(Questenberg)为此惊讶万分,在第五幕有下列一段:奎登堡:天呀!竟然如此吗?朋友,我们要任由他受此欺骗,离我们而去吗?不叫他回来,在此时此地打开他的眼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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