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主义者的理论为沃尔克解决这样的两难境地提供了一个更聪明的解决办法:它只是一个面纱,遮掩着美联储强硬的货币政策。如果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对外宣称其不再过度干涉利率政策,而是开始关注M-1,那么当利率大幅度上扬时就会模糊公众对美联储过度干预利率的攻击。到时美联储委员就可以“虚情假意”地解释说:利率的上扬是基于“市场压力”的结果。从狭义来讲,这样的解释无可厚非;但从广义来讲,这就是一种逃避。“市场压力”导致的利率上扬其实正是直接来源于美联储紧缩储备金供给的行为。
正如一位地区储备银行行长所说: “每个人都会说:‘看,是你们不让我碰的。’对于委员会来说,采取这种自愿接受又半自动调节的运作法则要比定期召开大会商议解决办法容易得多。这些决定不仅会招来外界的压力,同时也是美联储内部的压力。我们没有人真正知道为了遏制通货膨胀到底该将货币紧缩到什么程度,或者该将利率调整到一个什么水平。”
多年以来,为了控制储备金供给,美联储不得不拐弯抹角地处理3个M值。他们的储备金供给量政策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将其绑定在联邦资金利率上,即一家银行向另一家缺乏储备金的银行借出储备金的价格。在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大会上,委员们首要关注的就是要将短期借贷利率锁定在一个什么水平,然后将其指示给纽约的开放式市场桌面并责成其达成目标。每天,随着货币市场压力的波动性变化,身在纽约的美联储下属管理人员要不停地买进或卖出国家有价证券,以达到不停注入或撤出储备金的目的,从而让联邦资金利率保持在既定范围内。
当联邦资金利率上扬时,其就是在对所有玩家表示紧缩信贷的时候到了,因此所有参与者都要进一步缩小信贷扩张。当银行看到联邦资金利率上调时,也就明白此时该适度调整自身的信贷业务,或者是加大力度转投货币市场以增加必备的储备金量。如果银行没有按此指示行事,那么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就会一再调高联邦资金利率,直到确保银行体系准确收到这个信息。
对于货币主义者来说,这样的做法就是在倒退。他们抱怨美联储总是在事情发生后用一种过度放任、间接迂回的方法做出回应。而一个简单直接的方法才更有力度,即直接以其提供的储备金供给量为目标,然后坚守这个目标不动摇。
米尔顿·弗里德曼,货币主义理论的主要“讲师”,针对货币主义者为何认为美联储行为错误他给出了一个明白易懂的解释: “假如我想控制全美国的汽车产量。我能用的办法有两个。我可以说:‘我会尽力找到一个促使人们购进大量汽车的合理价位。然后将汽车价格锁定在这个价位上,试着售出全部我想要卖出的汽车。如果发现人们的购买量仍然多于我希望卖出的数量,那么我就会提高汽车价格。’
“还有一种方法。我可以说:‘嗯,没有钢铁你就无法生产汽车。我会限制用于汽车生产的钢铁总产量,然后让汽车价格在市场上随意浮动。’这就是最终能够限制汽车产量的两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