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的新人(3)

当然,霍多尔科夫斯基并不是突然变成了特蕾莎修女。他尊重法律的凛然正气,并不完全出自道德上高尚的利他主义。他曾向《俄罗斯商业日报》坦承,采用适当的商业原则和西方标准会使投资者对尤科斯更感兴趣:

民主、透明度、社会责任感、企业法人精神——这些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当然,在某种程度上讲,我们为商业道德而战有商业利益的考虑。我们通过提高企业管理能力,引起证券交易所的投资者对我们的兴趣……所以说,我们确实从中获利了。而那些没有效仿我们的对手就没有获利,这就是我们拥护西方规范的原因。但是,我需要强调的是,如今,所有的社会阶层都从中获益……我们必须要比其他人看得更长远,用自己的行动作出表率,告诉人们真诚地生活不仅可能,而且会更美好。

布鲁斯·米萨摩尔说,霍多尔科夫斯基发出整顿公司的倡议,同时也征得了其他合作伙伴的同意。这使公司获益匪浅:

米哈伊尔他们共同促成了此事,但我认为是由米哈伊尔领导的。他们选出西方人和俄罗斯人混合组成的独立董事会,具有亲西方倾向。他们采用企业管理原则,树立一系列行动目标,希望尤科斯成为具有西方模式的世界顶级公司。董事会和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为此目标奋斗不息,这令人激动不已……他们决定,倘若公司成功转型,盈利最大化之时——因为这并不是慈善企业——他们就必须有所革新。对他们而言,最佳的方式便是价值积累。因此,他们渴求的是一个能够连接资本市场和投资者的公司,拥有最大化的资产价值,汇聚最强大的持股者价值。

我所访谈的著名西方石油产业分析家肯定地说,尤科斯的转型产生了预期效果。投资者们都说,倘若尤科斯真打算“改过自新”,那么他们也会有相应的反应,让它成为市场的宠儿:

分析家:是的,尤科斯自1998年以来转型了。我认为,尤科斯是经历了1998年的危机之后,才打算进行整顿的。过去,因对待少数持股人的做法,尤科斯被评价为最差的石油公司。但在短短的时间内,它却转变为具有企业实力和地位的公司。我想,这是因为霍多尔科夫斯基想出售公司,才进行了相关调整。

西克史密斯:你说得对,没有哪位西方投资者会对过去的尤科斯有所青睐。但是,我一直在想,这些转变也许是在危机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当时,他的财产几乎化为乌有,甚至一文不值。

分析家:毫无疑问,人们关注的是金融危机。霍多尔科夫斯基在当时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名银行家,而银行业又大势已去。如果你在那样的时代拥有一笔能够赚钱的财产,你也会和他一样产生强烈的愿望,保护好这笔财产。

但我想,在一定程度上讲,尤科斯的转变很自然。他们获得了这家公司,为了巩固利益,必须坚守,自然而然也要增效……他们改变了意向,不再把公司当作摇钱树,一味地索取价值,而是要把它打造成具有长久愿景的成功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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