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痛我的眼睛,我流泪了。为了这一刻的我,为了这一刻的我们。
有一段山路并不通车,我们必须徒步。男人们背上所有的重家伙,包括送给僧尼的水果和食品,而女人们则只需负责一些轻巧包件。
推进的速度非常缓慢。每走几分钟便有人停下来休息。海拔四千多米,对我们当中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初到里纳那会儿我们嘴唇发紫,暴皮,头痛欲裂,连爬青年旅舍的三层楼梯都气喘吁吁地叫“高反”--这回可好,遇上真格的,哪还能叫得动?
粗喘声成了唯一的音乐,流淌,此起彼伏。胖人和女孩落在最后,海飞则冲在最前,手提六大包水果,身负一个大背囊、一个挎包和一台相机。
“你也太强悍了!”有人喘着粗气说。
“这算什么?”海飞的气息有点沉重,但满面红光却更多像是源于兴奋,而非负荷过度,“我们那时候还一帮人穿越无人区,从山脚下徒步上来呢。”
“全程徒步?为什么?”
“唔……算体验生活好了。”
“乖乖,那得走多长时间啊?”
“还好,五六个钟头吧。”
“这没什么,这里的很多僧侣都干过这种事。”他补充说。
“啊,为什么?”
他慢慢解释道,“山上有一百多个洞穴,每个洞穴住了一位苦修的僧尼。他们终日修读经书,念诵真言或者叩长头。没吃的了,就下山,找亲友接济,或徒步至某个村落化缘。拿到钱,买了食物,再回到这山里,继续修行……”
“啊?”没等他说完,有人已经叫起来,“那我们今天晚上住哪儿,不会住山洞吧?”
“山上有寺庙,庙里有小的招待所。”
“哦……”
“那些苦修的人会在这里待多久?”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