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湾本土的传统歌仔戏《乞丐与千金》里面有几句是这样唱的:“身骑白马走三关,改换素衣回中原。放下西凉没人管,一心只想王宝钏。”王宝钏是唐朝宰相王允的三女儿,自小聪颖丽质,虽贵为千金却不耻诸多王侯将相家的纨绔公子,偏偏爱上了府里淳朴的苦工薛平贵,彩楼抛绣球特别选中了他。怎奈其父坚决不予应允,无奈之下,宝钏与父亲击掌断绝关系,到头来还是嫁给了薛平贵,与其同宿寒窑。后来薛远赴西凉从军,王宝钏不畏贫寒交迫,恓惶度日,苦守十八载。而薛平贵踏遍艰险,履历战功,当上了西凉国主,开头提到的那几句唱词便是讲薛平贵十八年后终于归来与王宝钏相会。这个典故自古以来曾被改编为太多的文学作品和戏曲唱段,大多用来歌颂男女对于爱情的忠贞和坚定,完满的结局也算是对此无比执著的一种回报。
古代的痴情女子着实不少,相传另有一个不太走运的姑娘叫做颜秋容,与吴江书生盖良才也曾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可不久盖某因其父催逼回家与一文姓女子成了婚,此时秋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秋容久不得盖之音讯,便乔装入吴,可惜盖改口声称旧情属无媒苟合,拒不接纳秋容,又怕文氏知晓,遂生灭口之心。文氏不忍丈夫下此毒手,断然救出秋容。盖怕恶行败露,心生歹意又推文氏沉江,所幸后被渔翁救起。末了,文氏在圣母庙目睹秋容临终惨景,怨恨不已,破指续写秋容未完成之血状,将亲夫告上了衙门。
且不说这两枚女子同样忠贞不渝结果却大不相同,我只是曾经有过疑惑,从青楼歌妓到大户千金,但凡古代女子谈起恋爱总会无比痴心,不乏惊天动地之举。而如今恋爱之中无论男女或多或少总会有些漫不经心,能各拿出一半的心思善待对方已经非常不易,骑驴找马、脚踩两船的人也从不鲜见。或许这是因为旧时女子大多久藏深闺,与适龄异性会面的机会本就不多,能遇上你情我愿的另一半更是绝对的小概率事件,自然会倍加珍惜。加上极度严苛的道德约束,痴情也只能是一个姑娘唯一的选择和寄托。
而今人们的活动和接触的范围大得可怕,又有各种通讯工具、软件和SNS网站的催化,更不要说诸多偶像剧和八卦消息所带来的各种不切实际的诱惑,甚至偶尔传达的病态爱情观念,这让男女真心固守一段关系变得越来越难。择偶如购物一般总是期待在下个卖场还能遇见更中意的物件,或者难免有些货比三家的习惯,以首先绝对不能让自己赔本儿为重要的标准。只要丁点不合自己的心意,就轻易否定一段关系,这是对感情的不负责任,也同样是对自己幸福的不负责任。
在饭否上看到过一句话:“祝你命犯桃花,我是其中一朵。”本是调侃之言,我却有点小小的感动,左顾右盼和畏首畏尾的人太多,而还能抱着这样美好憧憬的天真心态实在太过可贵,如果这是真的,我只希望他能始终美好,永远别受到伤害。
当然,我并非怂恿任何境况下都要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义无反顾得逆来顺受,或者守着一棵槐树吊死,的确这根本就不是追求幸福的健康姿态。但是我总觉得诚心执著对待感情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在信任感有些缺失的今天,少点无端的猜疑和灰心,别被那些丑陋所打扰,偶尔怀着些“纵使官人拿我随机播放,妾身依旧用你单曲循环”这样相信爱情的古典傻劲儿,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儿,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