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她经过反复观察、系统研究之后发现,那些罹患法洛四联症的孩子,在其正常病程中,只有动脉导管闭合后才会明显发生青紫。这也解释了为什么1777年荷兰医生桑迪福德描述的那个病例,在刚出生的一段时间内貌似还好,之后才渐渐发生青紫,变成蓝婴。这一临床观察提示,如果能够建立一个新的管道来增加肺动脉的血流,将有可能缓解患儿紫绀的症状。但这一理论需要一个外科人才来帮助验证,到哪儿去找这么一个合适的人呢?
1939年,哈佛大学波士顿儿童医院的罗伯特·爱德华·格罗斯(Robert Edward Gross,1905—1988)报道了他于1938年8月26日完成的动脉导管未闭的结扎手术,这一手术开创了手术治疗先天性心脏病的先河,为其带来了巨大声誉①。
格罗斯取得这一骄人成绩时,还不过三十出头,只是拉德教授(William Edwards Ladd,1880—1967,现代小儿外科创始者,美国第一代儿外科医生约75%出自他的门下)手下的一名住院总医师。
获悉这一报道之后,塔西格认为,既然外科医生可以将肺动脉与主动脉之间的管道闭合,那么,他们也一定能在肺动脉与主动脉之间建立管道,以改善肺部的血液供应。这对那些可怜的蓝婴们一定是有帮助的。
1941年之前的某一天(具体时间几个目前活着的当事人都记不准了),塔西格辗转找到了当时声望正隆的格罗斯,详尽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并恳请他出手相助。可格罗斯仍沉浸在因自己的创举而带来的赞誉之中,未能发现塔西格理论的价值所在,他直截了当地告诉塔西格:“我的工作是关闭异常开放的导管,而不是把已关闭的导管打开。”
格罗斯的这一回应后来被很多医学史专家引用,但在1979年一次学术会议后的晚宴上,作为荣誉嘉宾的塔西格却为这次会面提供了另外一种说法。她说:“既然格罗斯讲了这个关于他自己的故事,那么我也来说一说吧。当年我问他是否可以建立这样一个人造管道,格罗斯医生回答道:‘Oh, yes! 我已经这样做过好多了,小菜一碟。’我几乎是低眉顺眼地继续说,这对那些因法洛四联症合并肺动脉狭窄而发生青紫的孩子,将有很大帮助啊。可是格罗斯先生对此毫无兴趣,我只好回到巴尔的摩(霍普金斯大学医院所在地)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