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的苦果》第三章(5)

“您能描述一下这个男人的样貌吗,伯顿小姐?”

汉娜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为什么韦克斯福德总也不记得用女士这个词?“我没看见他的脸,他戴着一个兜帽。我的意思是,他穿了一件有连帽衫的抓绒衣。一般年轻人爱这么打扮。我不觉得他有那么年轻。他不是男孩。”

“高个,还是矮个?胖子,还是瘦子?多大岁数?”

“个子挺高的。”她说,“也很瘦,我觉得。我希望可以注意到更多的情况。但人们总说‘我希望’,不是吗?我不认为他有那么年轻,但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大概四十岁吧,我想。至少四十岁。”

“可惜您不能说得更确切一些。”汉娜说,“您没看见安柏?没有,我猜您没看见。她是不是经常去俱乐部玩,您知道吗?”

韦克斯福德希望汉娜可以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这么吹毛求疵。在任何一个男人的眼中,她都是美女,高个、苗条,长了一张格列柯[1]画中圣女的脸,渡鸦翅膀般乌亮的头发,但他怀疑她从来没去过俱乐部,也没在晚上十一点之后上床睡过觉,除非那天她执行任务。

“我真的不知道。”莉迪亚·伯顿说,“我跟安柏的关系从来就没近过,也就是见面打声招呼。”韦克斯福德问她珠宝别墅另两幢房子里住的是什么人。“住在一号的老人是纳什先生;布鲁克斯夫妇住在二号,先生的名字是约翰,太太叫格温达。”

他们目送她走进珠宝别墅的第一幢房子,那是一座整洁的小房子,每座房子都很整洁,红色的砖墙,石板瓦的屋顶。她家的前花园是一块方形的草坪,四周被一丛丛的薰衣草围绕。纳什先生家的院子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向日葵种植园,向日葵有十英尺高,太阳形状的脸朝向天空。布鲁克斯夫妇则在修剪得很密的长方形的树篱中铺了一条石子路。虽然是早晨,但天已经很热了,那种古怪的英国式的炎热,空气沉重潮湿,阳光只要照到一个地方,就会把那里烫热。在韦克斯福德看来,汉娜·戈德史密斯一如既往地从容不迫,光滑的皮肤还像冬天那么白,头发纹丝不乱。

“你可以从珠宝别墅查起,汉娜。”他说,“趁这些住户上班之前。你带巴比尔去吧。”

汉娜和巴塔查亚探员过马路时,韦克斯福德心想,这两个漂亮的人倒是很登对,女的身材很苗条,黑瀑布一般的长发垂在背后;男的大高个、身形挺拔,瘦得不可思议,一头短发倒是把她的头发衬成棕色的了,因为巴塔查亚的发色是漆黑的。他们的外形多少有点相似,匀称、经典,百分之百的白种人。他们长得像一对兄妹,父亲来自伊朗,母亲来自伊比利亚半岛。自从西米索拉案发生之后,很短的时间内,这个地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时生活在这里的少数族裔还不超过十二个人。他和凯伦·玛拉海德回到车上,唐纳德森正坐在方向盘后等他。

[1]①格列柯(El Greco,1541—1614),西班牙画家,他的肖像画和宗教画以扭曲的透视图、拉长的人物造型和鲜亮刺目的颜色为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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