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屋》节选(21)

时钟在向前不停地走着,

这是最伟大的福音,

这是最热情的祈祷,

只因为这是最后的一次。

太阳再次升起来之前,苏莱曼消失了。

从那天起,艾诗玛把自己的每一刻都献给了祈祷。她像疯了一样,和被战争摧残而疯了的其他女人一样。她用她虚弱的身体跪拜着,抬起,趴下,如此反复,她枯萎了,像一具骨骼,可是后来又像一个饿极了的孩子那样开始肿胀了起来。清晨,她会呕吐。到了晚上,精力耗尽,她会累得昏过去。

傍晚,刚娜来给她盖上毯子,她摸了摸女主人的额头,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数着她的脉搏,刚娜心想,“噢,伟大的女神,我们该怎么办?”她知道艾诗玛的身体里正孕育着新的生命。这一点她很确信,因为她接生过伊玛姆的女儿和其他女孩。同时,我也知道,战争蹂躏我的皮肤,我却努力地为住在我身体里的人们维护着平和的生活。我努力地保护我身体里的人们。我算得上是所坚固的房子,能经受战争的洗礼。

每个晚上,法瑞特,那个给艾诗玛带来无比痛苦的变态老头,都会在房子外面鬼鬼祟祟地徘徊。他满脸褶子,突出的双眼流着眼油,像食肉的野兽在他的猎物周围打转。

他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声音,他的鼻孔紧缩,他的双眼几乎要从眼窝里跳出来,想要看清屋里的一切。他像一种致命的病毒,泛着恶心的铬黄色。有一次,他在我的外墙上小便,想要标志这是他的领土。如果我有眼泪,我一定会哭。如果我有声音,我会狠狠地诅咒他。如果我有手,我会把他千刀万剐。真是老天有眼呀,守夜人当场抓住正在撒尿的他,把他一脚踢开,一顿暴揍,狠狠地把他打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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